季長清的確是在發呆,她並不是不信任季帆。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害怕慌亂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曲臨江。也許是他曾經救過她一次,也許是他給她的感覺太過溫潤無害,總之,她就是覺得,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她不能,她現在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拒絕她的曲臨江,他會看不起她嗎?她被拒絕了,卻還是喜歡他,他會覺得她不爭氣嗎?
“我知道了,”不管季帆能不能保護她,現在保護她的人就是季帆。季長清起抬頭,對他微微一笑,若芙蓉秋水,少有的沉靜安然。“帆哥哥,我不怕,我知道,你可以保護季劍山莊的。”
季帆愣了一下,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隨即用力點頭道:“小姐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季長清依舊不安,但還是強作鎮定的點頭道:“嗯,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這裏沒事了。”
“好。”季帆站起身,邁步朝外走去。
吃過晚飯,季長清拿著一本書坐斜靠在床頭,有一搭無一搭的翻看著,右手的翡翠手串在燈火下,若隱若現閃著潤澤的光亮。季長清忽然合上書,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坐直了身體,對著外麵大聲喊道:“萍兒,萍兒。”
“哎,小姐,我在這兒。”萍兒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因為季長清的突然召喚,她走到急了些,這會兒碗中的湯藥微微灑出了一些,在托盤上形成一個小水窪。那是季夫人讓大夫給季長清開的安神湯,雖然她一再表示自己沒有大礙,但愛女心切的季夫人,還是命令萍兒每天讓人熬好了,按時端給季長清喝。
“小姐,藥熬好了,您快趁熱喝了吧。”萍兒見到灑出來的藥有些心疼,一進房中,就先忙著督促季長清喝藥。
“萍兒,我的小劍在哪裏?”季長清卻沒有心情管這些,她焦急的詢問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小劍?”萍兒愣了一下,又朝前走了幾步,將托盤穩穩的放在桌子上。這才重新看向季長清,小姐平日裏並不練功夫,哪來的什麼小劍?
季長清神情急切,見萍兒沒想起來,著急的提醒她道:“就是我上次親自刻的那把小劍,你知道我放在哪了嗎?”
萍兒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似乎終於想起季長清所指的小劍是什麼了。原來她說的,是之前她廢寢忘食,連著刻了好幾天的那把梨花小木劍。想到這裏,萍兒卻越發疑惑,不解的問道:“小姐,我記得您刻好的第二天,便拿著去了莫雪居了吧?”她頓了頓,試探著說:“您那時候是不是想送給江公子,難道,您沒送給他?”
季長清抿著唇,麵對萍兒疑惑的臉,什麼都說不出。半晌,白皙的臉上終於透出失落來,低聲道:“我的確想送給江大哥,隻是,他沒有收。”
“啊?”萍兒瞪大眼睛,十分詫異,隨即憤憤不平道:“他為什麼不收,他不知道那是您辛辛苦苦刻了很久才刻好的嗎?這個江臨,也太不識抬舉了。”
萍兒之前便對曲臨江拒絕季長清邀請的事耿耿於懷,所以即便曲臨江長得容貌脫俗,氣質絕塵,因著先入為主的想法,她還是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現在又得知曲臨江拒絕了季長清的心意,更是憤憤不平起來。她雖然不能說什麼,但是,這些天以來,她可是親眼看著季長清因為曲臨江變得越來越瘦了。
“萍兒。”季長清喝止她。拒絕便是拒絕,江大哥其實也並沒有錯。錯的是她自己,明知道是錯,還不肯悔改。她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再次問道:“萍兒,我隻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小劍,你怎麼如此多話,說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