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站在季長清身後,將季帆所表現的一切看在眼中,卻終究緊緊抿住嘴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季長清閉了閉眼,她已經知道了。李光宇說的全是真的,而且,負責監視江臨的就是季帆。
“帆哥哥。”季長清忽然開口叫道。
季帆的神色一震,猛地抬頭看向季長清,眼中的霎時風起雲湧。卻仍舊如同木頭一般直直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著季長清說完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爹的決定無法改變,但我想求你,不要隨便懷疑江大哥好嗎,他真的不是壞人。”季長清的聲音低低的,充滿了無助,一想到李光宇口中立刻格殺,便感到一股寒意直衝腦門,她心中十分慌亂,一邊是從小便陪伴在側的親人,一邊是自己心中傾慕的男子,她不想任何一邊出事,更不想因為任何誤會,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季帆目光深刻,帶著隱約的不可置信和失望神色。過了一會兒,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漠然道:“小姐若無別事,屬下便先行告退。”
他的語氣與剛才的嚴肅想比,似乎顯得更加生硬。季長清不自覺的愣了一下,不過她知道季帆就是這樣的脾性,便沒有多想。知道他不想再多說,便也不再糾纏,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你去吧。”
季帆一言不發,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季長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總覺得,剛才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小姐,”過了半晌,萍兒才低低的叫了她一聲,季長清側頭看她,萍兒卻忽然低頭,不去看她的眼睛,口中低聲問道:“我們還去莫雪居嗎?”
季長清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氣,從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字:“去。”
莫雪居中鮮少有人,若不是曲臨江被季長清安排到這裏,也許再隔個三年五載也未見能迎來一個客人。這裏依舊十分安靜,地方開闊,環境清幽。清風陣陣吹來,帶來不知從何處攜裹的花香。
“公子,”奔堯筆直的站在曲臨江身後,低聲說道:“季小姐朝這邊來了,她剛才在路上見到了李光宇,兩個人起了爭執,李光宇已經將季延暗中監視您的事告訴她了。”
曲臨江安靜聽著奔堯的回報,眉宇間不見絲毫波動,他麵前的石桌上此刻正擺著一副影晶瑩通透的圍棋,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正焦灼的對峙,不分伯仲。曲臨江修長白淨的手指輕輕捏著一枚黑色的棋子,懸在期盼上方。瑩白如玉的麵容,沉靜如水,似在專心思索棋局。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將黑子放在一片白子附近,恰巧堵住白子對黑子的圍攻之勢,聲色淡靜:“季延如此,倒也沒什麼錯處。畢竟對他來說,我們是外來者,”他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沉靜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莫雪居的門口,憑他的聽力,已經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往這邊來了。不過,他又若無其事的拿起一枚白色棋子,淡淡道:“至於季長清,她知道便知道吧,無須擔心。”
“公子,我怕,”奔堯說到這裏也停住了,轉頭朝身後看去,便見季長清帶著萍兒,出現在了莫雪居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