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臨江微微一笑,那笑容蕩出的無形波紋,直直撞進季長清心裏,讓她的呼吸越發抽緊,便在這時,聽到曲臨江淡淡的說:“不巧,我一直在找你。”
他說他一直在找她。這是什麼意思?季長清瞬間被巨大的驚喜所覆蓋,頭腦遲鈍,唇舌打結,隻有耳朵越來越熱,連同臉頰也燒了起來,纖細的指尖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袖不肯鬆開。
衣袖被扯動的感覺傳來,季長清順著力道的方向下意識看去,便見萍兒站在身後,朝她擠眉弄眼。
“季姑娘,你怎麼了?”曲臨江眉目清俊,眼底的帶著淺淺的疑問。
“哦,我,沒事,”季長清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磕磕巴巴的應道:“不知,公子找小女子何事?”
曲臨江微微一笑,容色出塵的臉部線條十分流暢,別有一番清貴端然:“上次一別,忽然發現季姑娘有東西落在我這。一直想要還給姑娘,這次既然遇上了,姑娘便請收回去吧。”說著,手掌一翻,一方白色絲帕,奇跡般的出現在掌心之中。
他叫她季姑娘!他知道她是誰了嗎?他是怎麼知道的?季長清忽然發現這個從一開始就被她忽略的問題,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激動。但她卻沒有直接去拿絲帕,而是極力忍耐著心中的山呼海嘯,麵上鎮定自若的問道:“不知,公子是如何知道小女子姓季的?”
曲臨江勾了勾唇角,淡淡道:“姑娘是季劍山莊的大小姐,在這冀州,隻要認真打聽,沒人會不知道吧。”
季長清又是一震,曲臨江口中的‘認真’二字落在耳中,立刻如同野火燎原,輕巧的燎到了耳廓,讓她覺得耳朵越發燒了起來。隻需瞥上一眼,季長清便知道,那的確是她的帕子,但她卻不想接過來。她甚至不知道那絲帕是什麼時候掉的,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現在才來還她。但這些想不明白的事,她都不想深究,她現在隻知道這個人來主動找她了,而她,不想就此與他分開。
“季姑娘?”曲臨江疑惑問道,試圖提醒她道。
季長清咬了咬唇,再次鼓起勇氣說:“既然公子已經知道我是誰,那麼小女子鬥膽,敢問公子的名姓是什麼?”曲臨江見季長清不接絲帕,也不勉強,自自然然的收回,風輕雲淡道:“在下姓江,單名一個臨字。”
“江臨。”原來你叫江臨,季長清低低重複了一遍。忽然覺得剛才那種無論是走在街上,還是回到季府的煩躁都已不再,此刻心中竟是出奇的安寧。既然讓她再次遇到他,那便是老天給她的機會。想到這裏,季長清抬頭,明眸直接對上曲臨江的溫潤的目光:“江公子,小女子想請你到季府做客,不知公子,能否賞光。”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暈開。萍兒已經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似是被季長清的勇氣嚇到。
奔堯站在曲臨江身後,胸口挺得筆直,麵無表情。
隻有街市周圍不斷發出的嘈雜聲,才使得他們這裏的古怪氛圍不至太過尷尬。季長清的臉已經變得通紅,不知道是她說完之後一直不敢呼吸導致的,還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