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還是會這麼做。
把這個孩子該經曆到而沒能經曆到的提前,哪怕結局無法改變。
就好比唐雲深和張起月――
唐的東西,本是在抽屜的底板下方,趙家老宅拆遷才被趙莫離發現,那時,張已經離世。
他把東西找出來,放在了她能發現的地方。
老人的結局是不變的合葬,改變的隻是一點人的心境。
但蔚遲依然無法斷定,這樣做是否正確。
走出住院部後,唐小年雙手插褲袋走到蔚遲身邊又問:“老板,我覺得我們照相館,叫命運照相館更合適。你看別人的未來,然後去改變他們的命運。”
唐小年的視線從對麵走來的人臉上一一掃過,“雖然有些命運,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但即便如此,中間的過程也是有意義的。我現在很慶幸,之前我沒有放棄。”
蔚遲看到跟同事說笑著走進一幢樓裏的白曉。
“那就好。”
走出醫院門口時,蔚遲就看到了從公交車上下來的夏初,唐小年難得帶著點不好意思地說:“老板,我不跟你回照相館了。”
蔚遲無所謂地“嗯”了聲。
唐小年快步走到夏初身邊,說:“不是說好了,我去找你嗎?”
夏初巧笑嫣兮道:“我想早點見你嘛。”
她說著,朝蔚遲搖了下手,“蔚老板,再見。”
蔚遲點了下頭。
夏初拉著唐小年上了公交車坐下後,便習慣地靠在了他肩膀上。車子開動後,她看了會兒窗外層層疊疊、深深淺淺的黃和綠,又回頭看身邊的人。
正好有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夏初想起很久之前,他幫她修車的那一天,他蹲在她車前,陽光透過樹的枝葉落在他身上,她多想回到那個時候,一分一秒都不浪費地跟他說:“小年啊,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吧。”
夏初伸出手要碰他的睫毛,“小年啊,你的睫毛真長,像兩把小扇子。”
唐小年抓住她的手,說:“別動手動腳的。”
“可是我好喜歡你,所以總忍不住想碰碰你。”
唐小年說了聲“好”後,直接靠過來親了下她的額頭。
夏初瞬間滿臉通紅,眼中熠熠生輝,“你,在公交車上呢,你注意點形象。”接著又極小聲地補充,“等會兒我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沒有形象地親回來。”
唐小年縱容地說:“隨你高興。”
夏初笑吟吟道:“你真好。”
外麵風輕日暖,你在身邊,這樣的時光,哪怕隻是看到一隻螞蟻經過,她都覺得珍貴而快樂。
又三個月後的夏日午後,熱氣蒸騰,街邊行人稀少,但兩旁的法國梧桐繁茂蔥鬱,伸展的枝葉形成一個天然的頂蓋,倒是隔絕出了一方相對清涼的淨土。
一個身穿墨綠色裙子的年輕女子走到了臨近街尾處的照相館,她眉眼帶笑,手上拎著一隻籠子,籠子裏有隻翠藍色的鳥。
在打掃衛生的向姐看著她問:“要拍照嗎?老板出去了。”
“不拍照。”女子心道,事實上,這店還是我開的,“我找老板……敘舊。我等他,你忙吧。”
向姐便不再理她,女子則將鳥籠放在了茶幾上後,自在地四處打量。
蔚遲進門時,便聽到了一聲鳥鳴聲,隨後他看到了籠子裏的琉璃鳥,以及坐在沙發裏正在剝橘子吃的蔚藍。
蔚藍笑容粲然,“我的偶像大人,好久不見,我來給你送小花。”
向姐看時間差不多了,跟蔚遲說:“老板,沒事我先下班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