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夜相遇(1 / 2)

“切,”本來壓了半天的火兒頓時被梅謹這隨意的三兩句話蹭蹭地挑了起來,良辰一撂筷子就不客氣了,“隻要一位夫人那之前為什麼要休棄?立牌位和衣冠塚,人都死了,做給誰看呢?再說,他又不是沒有侍妾,夫人都還沒有懷孕,侍妾卻有了孩子,還因為這個孩子,休了夫人,說癡情,他配嗎?真是玷汙了癡情這個詞!”

頗為尖利諷刺的話語,聽起來卻似乎又有些道理,梅謹聞言微微思索片刻,緩緩點頭笑道:“良辰姑娘這話說著確實是有些道理,人已死,那些癡情的行為,隻有活人才能看到,死人,卻是早已晚了,”稍稍停頓,良辰剛給了梅謹一個欣賞的眼神,梅謹就笑著繼續道,“隻是,懷孕一事,本是天意,將軍夫人因為嫉妒就殺害侍妾的孩子,損害蘇家的血脈,卻是她的不對呢。”

“你怎麼知道是她殺的!”梅謹的話音未落,良辰的聲音整個都尖利起來,絕色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你看到了?還是你設計的?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

咄咄逼人的質問,似乎是在憤怒地討伐某人,梅謹眼神沉了沉,暗暗示意身側黑臉的藍書不要說話,待良辰微微平靜之後,才抬手施禮道歉道:“不好意思,是在下以訛傳訛、妄下論斷了,良辰姑娘說的在理。”

低低地哼了一聲沒有接話,良辰都不想再看梅謹一眼,頓時讓梅謹有些無奈,隻好轉移話題:“對了,在下觀二位的打扮,可是在趕路?”

“不趕路,趕錢。”硬邦邦地丟下一句,對麵的木屯就忍不住咳嗽起來,滿臉通紅卻緊張地瞪著良辰。

梅謹頗有些玩味地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好奇:“趕錢?良辰姑娘這是趕著做事掙錢嗎?”

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抬起頭,良辰笑嗬嗬地望著眼前她已沒有結交欲望的迂腐書生,一字一句道:“不是去做事,是去趕著打劫搶錢!”

木屯最後一口飯終是沒有咽下,劇烈地咳嗽著噴了滿桌子,亂七八糟地對梅謹二人比劃了兩下,就慌忙去追剛剛氣跑了的良辰了。

桌上一片狼藉,梅謹臉上的微笑慢慢沉了下來,一側的藍書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公子,這良辰明明就是霍羽柔,怎麼一副不認識公子的樣子?還故意自毀形象,這……”

梅謹的聲音淡淡的,完全不複適才的溫柔包容,對於藍書的不可置信,他的反應卻比較平靜:“她是霍羽柔還是良辰,很重要嗎?”

紅塵局已經有了更加漂亮年輕的花魁,她走得剛剛好。

“可是,霍姑娘,不是……死了嗎?”桌上的鴆酒沒了半杯,她又投河,怎麼可能活下來呢?可是,剛剛在他們眼前說話的,明明就是活生生的霍羽柔啊!

“此事,是有些怪異。”梅謹的眼神淡淡的沒有溫度,腦中想起霍羽柔死之前那夜對自己所說之話,再想想適才良辰的表現,頓時有些厭惡地冷笑,女人,都是如此。

藍書卻是沒有看到梅謹適才一閃而過的細微表情,躊躇著小聲道:“那公子,要不要屬下派人去調查一下?”

緩緩地淺酌了一口酒,梅謹搖搖頭:“不用了,當初我對她許諾過,如果她想走,我不會攔她,她如今既然沒死,也便隨著她去。”隻要,她不傷害他的利益,他便當她,真得死了。

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畢竟剛剛所見的良辰與平日裏的霍羽柔相差太遠,但想到公子不願意麻煩,藍書也便閉了嘴,隻是,瞥眼的一瞬間,藍書又忽然想到一事。

“對了,適才聽霍……良辰的意思,蘇將軍夫人之死,似乎別有隱情,此事是否需要查驗一下?”剛剛良辰的態度,好似一副事發之時,她就在跟前的樣子,實在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時間沒錯,她與蘇將軍夫人,是同一日死亡的。

“不過一女子所言,不用放在心上,更何況,不論真相如何,如今同蘇將軍提起此事,對我們都是不利的。”

梅謹笑著緩緩說道,同時將眼神望向又熱鬧起來的樓下,梁顏的故事說完,接下來的故事,卻似乎更加讓人有興趣,隻是,這故事的中心人物,卻是沒有耐性,早早離去了:“話說那日除了蘇將軍夫人離世之外,咱君天的太慈,還有一位美人去世,就是那紅塵局的花魁柔兒姑娘……”

……

無邊的月色如同靜靜漾開的水波紋,層層疊疊地盛開在寂靜的大地上,東邊一聲震天的鑼響之後,伴隨著縣衙雞飛狗跳的抓小偷聲,兩個驚慌的身影,飛快地在月色下跑成兩條線,不一會兒,就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