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十裏村周家老二背著背簍正在山上采藥。最近村裏幾遭凶獸襲擊,很多人都受傷了,大家畏畏縮縮,眼看著這受傷的人就要死了。他去過領村醫師王大爺那兒當過學徒,知道些治病救人的方法,外傷更是不在話下,但村裏缺乏藥材。怕母親大人擔心,於是他偷偷溜出來采藥。出來是對的,他並沒有遇到任何凶獸。他就說嘛,白天凶獸很少出沒的。
他采著采著藥,正待要扯起蛇皮草時,天色忽然暗沉下來。烏雲壓著大地,近乎把大地壓碎。
“糟糕!這是要下雨了。”背著背簍,他趕緊往回趕,爭取趕在下雨之前回村兒。
十裏村外西邊的亂墳場,據說是村莊有之前就存在了,具體什麼時候那些人留的不知道,場麵彌漫大霧,隱隱約約見能看見一塊塊墳包,十裏村有人近距離看過,說是被嚇的屁股尿流,回來就瘋了偏說有鬼,被他這麼一鬧也就沒人敢去亂看了。
黑雲低垂,其他地方下著雨,十裏村外的亂墳場卻是通天的電閃雷鳴,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爬出來。十裏村的孩子在母親的懷抱裏哇哇哭泣,十裏村的傷員一個個鬼哭狼嚎,好像這場雨給了他們莫大的痛苦。事實上也真是,這天的風吹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渾身無力,有一種恐怖的冰冷纏繞著他們,恰似被鬼魂扼住了咽喉,無法呼吸。
墳場,摧天毀地的雷霆不斷地攻擊著墳墓,“轟隆隆~轟隆隆~。劈裏啪啦~劈裏啪啦~”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半夜這場雷電暴風雨才停歇。
風雨過後,山川草木一片清新,空氣中透著泥土的清爽的芬芳。一切都被洗刷幹淨,這不,墳場仿佛也被洗刷幹淨,風唰唰的吹,墳場千年不變的垝杆轟然倒下,隨後變成粉末隨風飄散。墳場的古舊的具有曆史感的墳墓仿佛在默默翻新,儼然變得與新墳一般無二,此時,如若有人看見定會叫到:“有鬼啊!”。
淩晨四五點時,天還蒙蒙灰暗,一塊被雷電轟開的墳墓,忽然顫顫地從棺材裏伸出一隻手,手扶著棺材沿沾染上濕潤的泥土,倒是把玲瓏精致的小手弄髒了,另外一隻手也攀上棺材沿,雙手一撐一個人從棺材裏坐了起來,是一個模樣俏麗的女子。她穿著一襲紅衣裙裝,臉上妝容精致,頭發一部分盤著一部分披散,其上還有一根精致的水滴狀發簪,如果不考慮她是從墳裏爬出來,倒像是一個美麗的謫仙。
她的眼神迷蒙,似剛睡醒一般,她眼睛慢慢睜大,大概地知道了周圍的情況。“墳地?我在墳地?”她還是一臉迷糊而茫然,仿佛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怪,更讓她奇怪的是她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好像在她心底這是不過爾爾的場景,她懵逼的倒更在於類似於自己怎麼活著的問題。她更加在乎的是,感覺心裏缺了點什麼,腦袋什麼也想不到,她的腦海是空白的。
身旁傳來啾啾的聲音,她把眼神投遞上去,一個白色絨毛可愛的動物,也跟她一樣在棺材裏。“嗯?小動物?我的?”她想應該是這樣。
她疑惑的看著小獸竟然覺得莫名的熟悉,她想了想,迥自說道,“既然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活物,那你就跟著我吧!看樣子,你應該本來也是我的。”說完,她似乎看到小獸點了點頭。
她笑了,如同遍地花開,美麗絕然。原是一隻有靈氣的小動物,她喜歡極了。立馬把它抱在懷中,那小家夥,還在她懷裏蹭了蹭,好像有點色胚的意味。
把小獸抱在懷裏,她也倒也沒再動,她還在糾結一件事,就是“我是誰?我來自哪兒?我為什麼存在?為什麼從墳裏爬出來?”
她看了一下身上,好像除了衣物以及頭上的發簪還有一隻小動物好像就沒有什麼了,一窮二白,這陪葬品多少有些寒酸,挺讓人失望的。
想不到,索性她就不想了,離開吧。至於小獸,給它娶個名吧,她把小獸翻過身,竟是雄性動物,下意識的她竟想丟了,畢竟性別有別。不過想了想這跟自己一個棺材應該是自己的,嫌棄也沒辦法,以後換衣服啥的躲著點就對了。
“以後你就叫癩皮狗吧。”她隨口說道,就把小獸命名了,實在是對異性沒有什麼好感,從心底的,不知道為啥,絲毫不顧在懷裏亂動表示抗議的動物,就定下了。模樣可不就是白色的小狗嘛,取名字還是有根據的。嗯,不錯。她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摸摸頭,表示你就認命吧小可愛。
“再動我把你扔了。”感受到小獸還在亂動,她甩出一句話,可不,現在安靜多了,就喜歡這種安安靜靜的動物,多乖嘛。
小獸有名字了,我取什麼名字呢,她想。我是自墳墓中蹦出來的,就叫丘莫吧,墳,上封土成丘。“墓”,從土,從莫,莫亦聲。“莫”意為“黃昏”、“夕陽西下”。“莫”與“土”聯合起來表示“在黃昏時刻下葬”。她的腦海莫名的閃出這個注釋,挺具有實用性,知識大概是根植於記憶深處,所以用的時候就想到了。不管了,從此,她就叫丘莫了,慢慢來,沒準記憶就回來了,盡管沒有記憶也知道自己是死過的人,年紀輕輕就死,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記憶,也就這樣吧,估計自己死前是很淒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