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咳嗽了一下。
徐瑾若看過來，一雙眼睛驚訝地睜大了，剛想要打招呼，一陣香風飄過，一個穿著粉紫夏衫的姑娘在淩淵對麵坐了下來。
徐瑾若把張圓的嘴巴收回去。
淩淵也收回目光。
李姑娘大方地道：“沒想到侯爺也會光顧這樣的鋪麵。”
淩淵眉目微涼：“食物無貴賤。”
李姑娘揚唇輕笑：“這是我家表叔開的。”
淩淵頓住。
李姑娘笑道：“我來請侯爺吃麵。”說著她使眼色讓丫鬟進內招呼。
淩淵望著她，沒吭聲。
徐瑾若望著那對，好像也不難猜出來什麼關係。
但她心情不好，沒有心思去關心他們。
麵來了，香氣勾出了饞蟲，她挑起一撮，埋頭吃起來。
“侯爺認識那位姑娘？”
李姑娘微笑看向對麵。
淩淵再次把目光自隔壁桌收回，道：“是徐將軍的妹子。”
徐瀾從龍有功，徐耀也在遼東出了力，如今徐耀雖然仍在遼東鎮守，但意義已經不同了。父子倆都有晉升，成為了京師新貴。說到“徐將軍”，大部分人都不必多問也知道是誰。
李姑娘扭頭看了徐瑾若一眼，眼底多了抹了然。
“我去跟徐姑娘打聲招呼。”她道。
“不必。”淩淵道，“小孩兒不知道鬧什麼別扭，不要去擾她。”
李姑娘看了他一眼。
氣氛挺無聊的，麵的味道看起來還不錯，但淩淵沒有胃口。
李姑娘看著他心不在焉坐著，心下暗暗發沉，再坐著也沒意思，便笑著起身：“我再去逛逛，就不阻侯爺了。”
淩淵道：“慢著。”
他摸了摸荷包，掏出幾個銅板遞給夥計：“麵錢。把李姑娘付的錢還給人家。”
夥計看了眼李姑娘。
李姑娘笑道：“一碗麵而已，侯爺何必計較。”
淩淵站起來：“你是千金小姐。”
是千金小姐，又怎麼能隨便請男人吃東西？
他對她無意，自然也不能留這些首尾。
李姑娘看了會兒他，竟然也笑不出來了，她把錢接了，福身離開。
淩淵敬她這份灑脫，在原地目送。
徐瑾若吃完一整碗麵，付賬起身，見淩淵在樹下站著，便也清了下嗓子。
淩淵回過頭，上下打量她：“吃飽了？”
徐瑾若把到了喉嚨口的飽嗝硬生生咽下去，望著遠去的李姑娘道：“侯爺來遊湖？”
淩淵緩步往前走：“你能來，我不能來？”
“我怎麼能跟你一樣，我是出來散心的。”
徐瑾若情不自禁跟在他後頭。
“哦。”淩淵淡淡應道，“散什麼心？”
“還不是我哥——”
反正淩淵也不是外人了，自打徐瀾戰完回京起，他們兩人幾乎焦不離孟，已經相當熟絡，徐瑾若便把徐瀾提了職升了官差事成倍增多之後脾氣也大起來的事給說了。
“我想回金陵，他不讓，還說我成天隻顧著快活，一點不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