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蘇葉努力壓下心裏想笑的衝動，舉了舉手裏的牛排盒子，說：“還好我把你讓十五給我送來的那盒也帶過來了。走吧，你不是說要吃牛排？我來煎。”
她率先進屋，沒看到墨淵的嘴角驀地扯開了一抹笑，跟平常清淡的笑不一樣，這笑意柔軟溫熱地仿佛能化開冰川。
晚餐是煎牛排，何蘇葉親自下廚。
煎牛排這事兒不算技術活，她三下五除二就煎好了，還翻箱倒櫃找到了一瓶番茄醬，等擺完盤她從廚房裏把牛排端出來的時候，看到墨淵坐在沙發上打電話。
他一手拿手機，一手夾著煙，他棱角分明的臉陷在一片煙霧繚繞間，雖然不算大，但形狀很好看的眼睛半垂著，在眼瞼落下一片陰影。
大概是看到她出來了，墨淵頓時把煙頭摁滅，對電話裏的人說：“總之，這個項目你盯一下，如果覺得不對立刻告訴我。市場部那邊的情況也及時告訴我。”
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還沒說完，墨淵直接把通話給切了，朝她走過來說：“煎好了？”
何蘇葉把刀叉放好，點了下頭道：“你嚐嚐，七分熟，還給你加了番茄醬。”
“番……茄醬嗎？”墨淵麵上略過一抹難色，他喜歡吃番茄炒一切，但唯獨不喜歡吃番茄醬。
何蘇葉愣了下，問：“你不喜歡吃番茄醬嗎？”
“沒有！”墨淵說得斬釘截鐵，拿過刀叉說：“我隻是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最愛吃番茄醬了。”
何蘇葉鬆了一口氣，說：“之前看你愛吃番茄，就猜你應該會喜歡番茄醬。你還要嗎？我再給你加點？”
“不，不用了，夠了。”墨淵麵不改色地切了一塊牛排放到嘴裏嚼了下，不等何蘇葉問就自己讚歎道：“很好吃。”
“那就好。”何蘇葉鬆了口氣，坐下來說：“你先吃完，吃完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墨淵頓時放下刀叉：“你說。”
“你先吃完。剛才不是說你餓了嗎？”
提到“剛才”兩個字，兩個人同時表情一僵，仿佛回到了擁抱的那一刹那。
“咳——”墨淵咳了聲，說：“我那時候……沒過腦子。”
“我知道。”何蘇葉麵色無波地點點頭，耳朵卻是紅了。
墨淵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別開眼睛低頭隻顧吃牛排。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就是抱了一下何蘇葉而已，心跳卻跟要爆炸似的。
這氛圍略有些尷尬，但卻不是讓人討厭的尷尬，而是令人心跳加速的那種奇怪氣氛，仿佛杜鵑花開，想聞又羞澀。
一塊牛排墨淵還沒完全嚐出味道就吃完了，他放下叉子問：“你剛才說，要跟我說什麼？”
何蘇葉簡單地把段玲玲要跟尹題榜打官司的事情說了一下，而後說：“這件事我本來沒想管的，但你猜，我外婆背後的靠山是誰？”
墨淵望著何蘇葉臉上忽然沉重下來的表情，眉頭一挑：“江一川？”
何蘇葉搖搖頭：“不是他，但也很近了。這個人，你絕對猜不到是誰。”
“喔？”墨淵仿佛忽然來了興趣，問：“如果我猜得到是誰呢？你給我什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