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兩個壯漢進來,壓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詩奕出去。
故沁淵小心抱著痛苦昏迷的齊紫爾走在後麵。
經過長凳的時候,小宮女悠悠轉醒,就看到白詩奕被他們帶走。
她忘了自己在那兒,從長凳上跌落時,身上的疼痛才叫她驚醒。
眼看身下一片血紅,長凳上也是被染得血腥,而她身上卻一個傷口也沒有。
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雙腿,她才突然想起來白詩奕那妙手回春的治愈能力,一定是白詩奕救了她!
就像她在齊紫爾腳下,磕爛了額頭。
跑出去後,發現自己額上一點傷口也沒有的情況一樣。
“他們要帶她去哪兒?”小宮女迷著眼睛喃喃自語,這裏已經沒有人,她起身追了出去。
眼看著他們一起進了頌輝宮。
故沁淵將齊紫爾輕輕放在床上,滿眼的憐惜。
那兩個壯漢將白詩奕綁在外麵的長桌上,宮女擺了屏風,隔開在齊紫爾和白詩奕之間。
“故沁淵,你不能這樣對我,她並沒有中毒,我感覺得到,她正安然無恙!”白詩奕搖頭嘶喊,她知道故沁淵為了救齊紫爾,絕對做得出親手剖腹取走她子宮這種事。
故沁淵想要天下,滿足齊紫爾做王後的願望,就帶她上戰場,通過殺戮無數,奪去領土和天下。
那數千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死在了故沁淵的王位之下。
這次,為了他的王後的安危,取她一個長生不死之人的子宮入藥,又算得了什麼?
算得了什麼?白詩奕淚流滿麵,她心裏委屈、無助、她想恨,又想不起恨誰,她想起了曾經想給他生一個孩子的夢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懷了孩子,會不會很高興?如果孩子出生,他會不會抱著孩子笑聲朗朗?
“孤信誰,也不會信你,一個想害孤家破人亡的蛇蠍毒婦!”他除去外衫,從侍從那裏接過一把鋒利的匕首,拔出鞘,寒光一星,如他眸光,令人窒息。
躲在殿門口偷看的小宮女,看見故沁淵麵對白詩奕舉起匕首,她心跳漏了一拍。根據白詩奕的話,看來她正被齊紫爾陷害,處境非常危險,不禁替白詩奕捏了把汗。
“故沁淵……”白詩奕好像因為剛才情緒爆發,這會兒有點哭累了,“如果你拿掉我的子宮,我會恨你一輩子。”
子宮?小宮女聽得很清楚,鏡國的王,竟然要親手拿掉,鏡國最大的功臣的子宮?!
故沁淵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走過來,刀尖抵在她臉側,他的臉出現在她臉的上方,輕聲問她:“誰讓你一直賴著不走呢?”
“因為我還……愛你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詩奕又一次哭成了淚人,她委屈,委屈得難以言喻,“在藥王穀的時候,我是等著你,天邊去,地角也去,為你我什麼道兒都欣欣的不躊躇的走去。”
“你可曾後悔?”
“不曾。”
“那就閉上眼睛……”
這聲低哄,並無一絲溫柔……
白詩奕眼角淌下的淚水不可計數,她心頭流出的血也能彙成一條涓涓流長的溪流了。
回想起來,故沁淵為她做過什麼?
他曾經許諾給她的一切,都破碎難尋,對了,那一天!
那一天!
很重要的那一天!
她就眼睜睜看著他毫不猶豫地舉起鋒利的匕首,吐氣如冰:“你慌什麼?反正她還有一時半刻的活頭!反正我現在任你魚肉,現在我隻想,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語氣鏗鏘有力,難得的有骨氣,這樣子倒真讓故沁淵停了手。
“問。”他漠然道。
“那天,你將我從華清池帶回家,就立即收拾我們兩人的行李,是要去哪兒?”
“孤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看著她的眼睛裝失憶。
“就是緊接著,紫凰郡主就帶著聖旨來到我們家裏,宣布天子恢複你的將軍頭銜,派你攻打戎狹的那一天,你收拾了我們二人的行裝,是不是……要帶我走?”
此時的她很平靜,因為她想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生怕自己動蕩的情緒會讓她錯過什麼。
“是。”他看著她的眼睛,定聲應下,他的語氣中沒有一絲冰冷,很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