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地方,他停下車,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她已經睡了,曆經了折騰的一天,身心疲倦,回來之後衝了個澡躺在床上再也沒起來過。電話鈴音將她從睡夢中吵醒,她瞥了一眼怔住了,居然是他。她以為他不會再聯係自己,她不知道他聯係自己是想道歉還是提分手?
想到對方是自己一見鍾情的男人,想到兩個人曾經的海誓山盟和那一幕幕情深似海的浪漫,想到可能這是最後一次聽到對方的聲音,見到對方的麵孔,惜別之情湧入心頭。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
她按下了接聽鍵,輕聲道,“喂”。
“睡了?”他輕聲問,自從車子駛入停車場,他就一直留意著她平日居住的那間房間,發現那裏一直漆黑如墨。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換了住所,還是已經睡了。
“剛躺下,”她道。她害怕若是說自己已經睡了,他會因為擔心擾到她休息,匆匆掛斷電話。她貪戀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貪戀能聽到他聲音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們見一麵吧,”他說。
“在哪?什麼時候?”她隻猶豫了一秒,便答應了。
她知道這是最後一麵,她想要再見他一麵。這是讓她一見鍾情的男人,這是讓她想要組建家庭並與之結婚生子的男人。
這個男人滿足了她對另一半的完美幻想,當他出現的時候,特別是在得知對方未婚的時候,她感覺這是上天特地為她安排的婚姻和緣分。
她穿好衣服,來到了停車場。
還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可是感覺卻全變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心平氣和的麵對這個男人,可是在看到對方的時候,情緒控製不住激動起來。
她想罵他,罵他為什麼對她如此絕情絕義。她想問他,對於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是不是抱著玩弄的態度。可是,話到嘴邊,又張不開口。
“我挺擔心你不會來了,”終究,還是他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半響,她這樣問道。
他拉住她的手,雖然她下意識的在躲避,但是他還是搶先一步緊緊拉住了她的手,並將那隻手放到自己的唇邊,然後一邊深情款款的看著她,一邊柔聲細語道,“你不要怨我絕情,我也是被逼無奈。我知道我的話,你也許不信,但是這些話我還是想說,我從未想過要對你絕情絕義,也從未想過要將你送進看守所。”
她咧嘴一笑,譏諷道,“難道那判決是有人將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那樣寫的?”
他滿臉為難的解釋道,“馮嬌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我真的會和她斷絕關係。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不僅不能提分手,反而必須娶了她。”
“為什麼?又不是你做的?”
“這是責任、義務,畢竟是我對不起她。如果我沒有出軌,那件事情就不會發生。”
聽他這樣解釋,她越發糊塗。分不清楚他判她拘役和他要娶馮嬌有什麼因果關係?何況,她覺得他是在為自己開脫,他其實是在她與前途之前選擇了後者。
“你大可以亮亮堂堂的跟我說,你選擇了前途,何必這麼拐彎抹角?”她不悅道。
“你還是不相信我?”他焦急道。
“我理解不了,我沒學曆,你們高學曆的人輕輕鬆鬆能理解的事情,我可能這輩子也理解不了,”她埋怨道。話到這裏,眼淚奪眶而出。因為這些氣話,同時讓她清楚的意識到他們之間差異本來就很大,而他和馮嬌之間原本就是天作之合。當然,和馮嬌相比,她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比她有錢、漂亮,對他的情誼更誠、更癡。不過,馮嬌卻擁有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東西,一個完整的家庭,且這個家庭中的每個人都是外人高攀不起的權貴。這個家庭的兩個男人可以讓臧青雲事業平步青雲,可以讓臧青雲實現職業規劃。
“我們是最後一次見麵了,我其實是想和你好好聊一會,”半響,他道,語氣裏盡是遺憾、不舍、無奈。
“對不起,”她突然躍起身抱住了他。雖然下樓之前已經猜到這是最後一麵,可是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情難自抑。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我是因為愛你,而你明明可以判我緩刑,卻偏偏判了實刑,還讓公安將我送進看守所,你的絕情傷透了我的心。如果你是為了保住工作,保住自己的聲譽,隻要你大大方方的向我解釋,給我安慰,我會理解。如果你願意等我,願意娶我這個有了案底的女人為妻,我必感激不盡,今生今世絕不負你,我們之間沒有生離,隻有死別。如果你因此嫌棄我,我也可以理解,也會尊重你,”她泣不成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