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天而將的暴雨中,兩個人展開了殊死搏鬥,米娜神經高度緊張,已經忽視了‘殺人償命’這一理法的存在,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隻有弄死對方,自己才可以活下來。
四下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對方,但是通過對方噴出來的氣息能夠大致分辨出對方的位置。體力早已透支,戰鬥力完全是靠恐懼激發出來的,她知道持續不了太久,也因此,每一拳、每一腳都衝著他最致命的部分而去,頭顱、咽喉、心肺、下體。不過,由於天黑看不清楚,很多拳都打偏了。但是,也能斷斷續續聽到他咿咿呀呀的疼痛聲。
突然,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聯想到自己剛才的那一腳好像踢到了兩條腿中間,再聯想到那一腳的高度。她意識到,顯然是踢中了他最致命的地方。
他一手迅速捂著那個地方,一手向前伸出做出息戰的姿態。不過馬上意識到她看不到他的手,便急忙開口商量道:“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再下去真要被你打死了。”
她聽到這話,理智才漸漸恢複,也意識到殺人需要償命。自己和對方本無大恩大怨,何必,為了這樣一個人,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雖然她生性瀟灑,對於生死看得很坦然,但若是因為這種事情而死,那可就太不值了。何況,體力早已透支,再打下去自己不見得還能占據上風。再者,她能感覺到對方一直在手下留情,倘若自己不見好就收,徹底激怒了對方,後果不堪設想。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憤憤不平的質問道。
“我得去醫院了,要不然就完蛋了,”他說,顯然不想再搭理她,好像也意識到為了這個女人,賠上自己的後半生,不值當。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你不要,”她想說,你不要騙我,可是話到嘴邊又意識到他應該不是在假裝,便又改口道,“你這是自作自受,讓別人痛苦,也讓自己痛苦。我對你向來不薄,你非但不知恩圖報,反而屢次三番對我行不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馬欺。我是生性柔善,甚至有些懦弱,但懦弱的人不是沒有靈魂,不是被欺辱就不會痛心。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以為別人對你嗤之以鼻,我對你客客氣氣,就是喜歡你?你錯了,那是我的修養。我知道自己在人際交往方麵存在問題,但不論最後結果是什麼,從最開始我都是以最真誠的態度、最真誠的心對待你們的。是你們習慣了迎高踩低。不懂得珍惜那些對自己好的,隻知道迎合那些對自己頤指氣使的。當我的真誠被消怡殆盡,你們自然不開心了,開始聯合所有能夠聯合的人孤立我。因為你也是這樣,所以我才討厭你。我討厭你,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你既然喜歡對範範搖尾乞憐,那為什麼那日李姐讓你去當範範的司機,你不跟著去?你應該跟著去的!她會給你一塊骨頭的!所有在我身邊的人,就算她看不順眼,也一定會搶走。她就是要孤立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可就是沒有人幫我。那些有能力幫我的,知道我生性懦弱,為了公司安寧,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至於你們,你們雖然是我團隊中的人,但是從進入公司那一刻,就被那個女人給收拾的服服帖帖,把她的話當做聖旨一樣。我知道你們過得也不如意,甚至有時候還不如我。我雖然被孤立,但至少是自由的,但你們不同,她讓你們往東你們就不敢往西,她讓你們往西你們就不敢往東。”
雨越下越大,可兩個人陷入了沉寂,幾分鍾之後,她聽到了腳踩在泥坑裏的踏踏聲,那聲音越來越弱,她知道他走了。
剛才這席話,一直壓在她心上,壓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換上抑鬱症。現在,渾身上下輕鬆了很多。又因為他已經離開,她再也不需要擔心他們需要展開第二輪殊死搏鬥,身心便徹底放鬆了。
雨這麼大,可她卻覺得很輕快!
她沒有再做滯留,沿著湖畔朝著木屋酒吧走去。
當她這隻落湯雞出現在高檔的木屋酒吧的時候,門口的保安以為她是離家出走的不良少女或是神經異常的流浪lang婦女,死活不讓她進去。其實,她可以理解,畢竟酒吧那種地方,前來消遣的都是衣著靚麗的男男女女。她這種狀態,能讓她進去,才是異常。
“我不進去,您幫我進去叫一叫,我朋友在裏麵,”她吃力的解釋道。
“你朋友?小姑娘,你是打算等我進去之後,溜進去吧?趕快走吧,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保安毫不客氣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