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圓就被老五帶來,原本老五說有客人點了自己,媽媽讓自己去見客人的時候,小圓心裏還咯噔了一下,心想這一天終於來了,自己也要走上樓子裏姐姐們的路了。沒想到一進到房間就看到祝夕惜站在一個男人身邊對著自己眨巴眼睛,這一瞬間,原本絕望的心竟又開始生出了一點光,原本的忐忑不安或認命,也全都被期盼填滿,或許……自己也可以奢望一下……
低著頭走到媽媽身邊,小圓福了個身,“媽媽您找我?”
媽媽上下打量了小圓一把,雖然叫小圓吧,但全身上下沒點肉,穿的衣服雖然不至於破爛但也是不合身布滿補丁的,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怎麼就攤上這等好運氣了!冷冷地對她開口,“這位先生想要把你贖走,你願意跟他走嗎?”
小圓猛地一抬頭,真沒想過自己的期盼成真的,不由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真疼!可是卻讓她不由笑了起來,立馬點頭,“我願……”可是‘我願意’三個字還沒說完,她就又聽了下來,垂下眼,雙手緊緊抓住衣服,不知道在掙紮些什麼。
祝夕惜看得著急死了,也顧不上對媽媽和老五的害怕,快步走到小圓身邊抓住她的手臂搖晃著,“你怎麼不答應呀,周叔叔都答應了,你不用擔心錢的事兒,以後我們好好打工還給周叔叔就行了!你快答應,我們一起走,你也不用怕出去之後沒有家,你就跟我一起,我媽媽一定會願意收養你的!”
可是任由祝夕惜怎麼勸,小圓卻是怎麼也不願開口,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猶豫些什麼。
媽媽也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不懂得惜福的姑娘,有在自己還是清清白白的時候能贖身出樓子的機會竟然不懂珍惜,真的白瞎了別人的好心了,嘖嘖幾聲,故作無奈地看向雕兄,“客官,這小圓不願離開樓子,咱也不好強求是吧,是她跟您沒緣分,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把一個姑娘養這麼大,眼見就能開始接客了,未來十年裏都能給我賺錢,這細水流長的,哪裏不比一次性買賣強呢。
聽媽媽這麼說,小圓的眼淚也啪嗒啪嗒掉了下來,抬頭看向雕兄,“先生,我不要贖身,”她也顧不上祝夕惜在一旁急得跳腳,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但是您能幫幫秋紅姐姐嗎,求您幫她贖身吧,她快死了,我不想她死……”
小圓之所以願意放棄自己贖身的機會,轉而請求雕兄救這個叫秋紅的姑娘,也是因為在樓子裏的時候秋紅對她多有照顧,甚至有一次一個客人非要對她這樣那樣的,是秋紅替了自己陪了那客人,那一次秋紅被客人虐得整整三天下不了床,自此小圓就打心裏將秋紅當自己的親姐姐看待。如今秋紅得了病沒辦法再接客,被扔在暗房裏等死,小圓實在不願意見姐姐就這麼落一個最後被扔亂葬崗的下場,所以如今有機會的話,她寧願雕兄將秋紅救走,哪怕代價是自己得留在樓子裏也沒關係。
雕兄揉揉太陽穴,這怎麼給人贖身還帶連環贖身的呢,這麼發展下去,自己該不會得把整個樓子的姑娘都給贖了呀,那自己還不如直接把整個樓子盤下來呢!轉頭看向媽媽,“這秋紅又是誰呢?”
媽媽一臉晦氣地皺眉,“就是個得了病的姑娘,也活不了幾天了,你要是樂意啊,就把她帶走吧!”反正也幫不了自己賺錢了,有人把她帶走的話,自己還能省張草席的錢呢。
“唉……”雕兄歎了口氣,從背包裏又掏出了一條小黃魚,跟著桌上兩條一起推給媽媽,“這三條小黃魚,我想應該足夠贖三個人吧?”
聽到這話,小圓的眼淚是真的掉了下來,撲通一聲就給雕兄跪下,快速地磕起了連環頭,“謝謝先生,謝謝先生!”她真的沒想到雕兄會願意贖秋紅,甚至同時依然將自己贖走。
雕兄其實也不走什麼悲天憫人的聖父路線,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拯救所有人,但他也做不到見死不救,人就擺在自己麵前,自己沒辦法救所有人,但哪怕能多救一個人,還是要救的嘛!這一顆俠義之心他還是有的,以及在年代文世界裏接受了那麼多年的愛國教育,他確實也沒辦法做個冷眼旁觀的人。
將小圓扶了起來,“不用謝我,日後好好賺錢還我就行!”接著就示意祝夕惜牽好小圓,雕兄繼續看向媽媽,“不知您意下如何呢,這三條小黃魚應該夠吧,若是媽媽滿意的話,便麻煩媽媽將他們的身契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