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父著實詫異得不得了,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我這都不能叫您老哥了,應該叫您一聲蘇叔才行,我父親也總在信裏跟我提起過您,他還說前年冬天的時候要不是您給寄了棉被去了西北,他怕是過不了那個冬天呢!如今我們家孩子又這麼被您照顧著,我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才行啊!”這也才是他遺憾沒能親口對蘇老表達感謝,也囑咐媳婦兒子一定要找到蘇老感謝他的原因。
蘇老帶著雕兄上首都的事兒完全是低調行事誰也沒說,所以除了鄭家還有幾個村幹部縣領導之外並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他們也沒有要大肆宣傳出去的意思,起碼要等事成了之後才來宣傳吧?
所以文父文母帶著文治去縣城找蘇老的時候,也就隻得到一個蘇老貌似去走親戚,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家的消息,而他們也不知道雕兄跟著蘇老走的事兒,跟鄭家也不熟,自然也不會跑去跟鄭家打聽,也就不知道蘇老其實是上首都了。
就是讓文父萬萬沒想到自己離開小河村之前還吩咐媳婦兒子要多走幾趟縣城看蘇老回家了沒,結果是自己先在火車上遇到蘇老了,這真的是小說也不敢這麼寫的巧合吧?
看文父都有些太激動了,蘇老拍拍他的肩膀,“這是我該做的,當年要不是文大哥救了我,我那還能在這裏活蹦亂跳呢?投桃報李,這都是互相的嘛!”就是吧,自己沒有像一眼就認出文治來那樣一眼就認出文父是文老的兒子,這好像哪兒不對呢?
哪兒不對,哪兒有什麼不對呢?大概就是文父長得像媽不像爹,而兒子則是孫子輩裏最像文爺爺的唄。
而再看文父還要再說什麼感謝的話,蘇老趕忙打斷他,“可不許再說謝謝的話了,就憑我和文大哥這些年在西北相互扶持的感情,就憑你叫我一聲叔,文治叫我聲爺爺,做兄弟的照顧一下兄弟,做長輩的照顧一下小輩又怎麼了?”
蘇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文父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轉而跟他說起了自家父親,“我父親如今在首都,他倒也無心再參加工作了,但領導那頭舍不得他,所以還讓他當了個顧問,我這也是得了我父親的幫助才調回首都的!您這次去首都,一定要到家裏來住啊,我父親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定一定!”蘇老也很是掛念文老,如今知道他已經安好地回到首都,原本一直提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來了,跟文老見麵肯定是要見麵的,甚至不客氣地直接住他家,憑著兩人的感情也是可以不客氣的。
但眼下著實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於是蘇老又指了指坐在過道椅子上的雕兄,“這孩子可是個跑步的好苗子,也不願他在鄉下被耽誤了,所以我這次去首都,主要是要帶他去田徑集訓中心試試。等我這頭忙完之後,再去找文大哥,你到時幫我跟你父親道聲對不住,不能立馬去看望他。”
文父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事兒說什麼,“您這可是為咱們國家輸送人才呢,我父親定不會怪您的!”隻把家裏地址還有電話寫了下來遞過蘇老,“這是家裏的地址和電話,您隨時來都沒關係的。還有您下火車之後有人接嗎?”
蘇老向來都是不喜歡搞特權也不喜歡麻煩人的,而且這麼帶著雕兄就去集訓中心,其實也挺不符合規矩甚至有那麼點砸場子的意思,所以他也沒跟人提前說一聲,想到時候直接倒公車去就行,“我到時坐公車去就行,順便也帶著孩子認認路。”
文父立馬搖搖頭,“那可不行,要是讓我父親知道我這麼放著您去坐公車的話,我回家就該被家法伺候了,再說了,你們行李也不少吧,這公車上人多多呢,東西丟了倒是無所謂,要是人擠失散了那就問題大了!還是讓我送你們去吧,可不許拒絕我啊蘇叔,就當是為了我不被父親揍,成麼?”文父為了說服蘇老,連苦肉計都用上了。
蘇老並沒有正麵回應,隻是說著“再說吧再說吧!”心裏都在計劃到時候怎麼帶著雕兄直接溜了,他實在是太怕麻煩到別人了。
文父也沒揭穿蘇老的想法,反正這火車還要一天半才能到首都呢,這一天半時間夠自己叨叨說服蘇老了,怕什麼呢?再說了,到時候要是攔不住老的,那我就攔住小的,‘人質’在手,還怕蘇老不乖乖聽話被送走麼?
嗯……被送走,怎麼也聽著不怎麼吉利呢?莫非說話不怎麼吉利,是父親們的屬性?
就是莫名可能會被當成‘人質’的雕兄瞬間感應到‘殺機’,頭發都支棱了起來,堪比雜技一般地跳上人一起來就會自動向上翻的座椅,開始左顧右盼盯著車廂裏來往的人,是哪個妖精要害你家雕爺爺,有種給我出來,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算什麼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