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而且好煩。

庭院樹上的蟬叫起來好煩,似乎連帶著夏日粘稠的空氣都更惱人了。

但我知道,現在我所想的一切都隻抱怨而已。

夏天的景象一成不變,燥熱的空氣、空洞的蟬鳴都不是新鮮的產物,自然不會讓人突然的產生煩躁的情緒。

而我不過是因為無能狂怒,才把原因都推到無法反抗我的事物上。

真正的元凶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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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對麵的白發少年顯然比我舒坦許多。

他嘴裏叼著冰棒,手裏遊戲機,身上並不像我一樣穿著厚重的和服,而是背心和短褲,隨意的盤腿坐在那裏。

他是令我今天待在這裏的罪魁禍首。

五條悟。

讓我家那些爛橘子又害怕又歆羨的存在。

我到不覺得害怕,就算擁有六眼和無下限術士又如何,他隻是個比我小一歲的小鬼而已。會因為後輩的強大感到恐懼隻能說明他們從身到心都已經腐朽到應該入土了。

同樣我也不會羨慕,把過多的期待壓在幼童身上,就算他本人對此無所謂,那也是足以下十八層地獄的行為。

說到底這種像是老太太裹腳布一樣的期待真的能讓人成長嗎,怕不是聽到就會被惡臭熏暈過去吧。

不過我也沒有什麼餘裕去同情他,畢竟眼下是我過得更憋屈。

我歎了口氣,不顧我身後管家殺人一樣的眼神,癱在了榻榻米上。

“喂,你叫什麼?”

五條悟突然向我搭話了。

我還是有點驚訝的。畢竟我以為像是我這種廢柴是不會讓五條悟感興趣的。

“我叫禪院鳴,悟君直接稱呼我為鳴就好。”

我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而不是像平時管家和家主所說的那樣如同一個毫無上進心30歲大叔一樣挎著個批臉。

“你今天來是與五條家聯姻的嗎?”他問。

我費力的養著脖子抬起臉——我現在是躺著的姿勢——想要去看他說出的是否是認真的。

五條悟笑嘻嘻的,看上去沒一點正形。

“怎麼可能,”我無語,他大概在開玩笑吧,“我是男的埃而且直毘——家主大人今天會來隻是因為禦三家的傳統僅此而已。”

“誒——那為什麼你會跟著一起來埃”

我躺回去,“我怎麼可能知道。”

不外乎就是希望我能在看到五條悟之後激起上進心,不再做鹹魚吧。

直毘人肯定不想浪費這一代唯一一個擁有術式的我的潛能埃

在出家門之前他所恐嚇我的那些什麼讓我入贅五條家肯定是騙我的啦~

當然真的入贅到五條家吃虧的也不是我了。在我看來,五條悟長得又好看,術式又強,就算真的被○○那也完全沒問題。

“可是你留了長發長得也像女生,而且名字還叫做芽衣,”五條悟說,“難道不是當做女孩子養,然後用來聯姻的嗎?”

我腦袋裏有跟名為理智的神經斷了。

“首先我叫做鳴(mei)而不是芽衣(mei),”我表情扭曲,牙齒咬得吱嘎作響,“其次我留長發純粹是因為懶得剪,最後我的長相並不是我能決定的,知道了嗎五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