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狸躺在床上,舊襯衫也躺在床上。
他一伸手就能觸碰到那件襯衫。
沒有意識地,他將襯衫拿到了自己的手裏。
襯衫的質感相當柔軟,但因為質地和舊了的緣故,摸上去還是有些粗糙的。
白玉狸環住雙臂,將舊襯衫抱住,鼻尖碰上了斜紋的麵料,一股特殊的氣味便竄入了他的鼻腔裏,橫衝直闖。
雖然比不得曈曨,但白玉狸身為貓妖,嗅覺也是不同凡響的。
他能夠聞到衣服上還殘存著屬於自己的氣味,同時,也許是放在曈曨的衣櫃裏久了,衣服上也混雜了曈曨身上那股氣息。
兩種氣味糅雜在同樣一件棉質的衣料上,帶著衣櫃幹燥劑的氣息,纏繞成一種如同香爐氤氳出的香氣。
貓和狗的氣味又怎麼會是香的呢?
白玉狸不懂得,但是這個氣味卻讓白玉狸感到熟悉又陌生。這個氣味像一個鉤子,探入了白玉狸的心裏,又勾出許多出奇的糾葛來。
“啊……好奇怪……”白玉狸的身體忽然變得極其敏感,隻是枕巾擦過了耳際,都引起了他皮膚一陣莫名的戰栗。
春天來了。
他看到,窗台上的花開了,嬌豔欲滴。
窗台上升起了月亮的時候,曈曨就回來了。
曈曨回來的時候還捎了兩條新鮮的魚。
“回來了。”曈曨一邊開門,一邊自顧自地說著。
白玉狸在臥室裏沒有出來。
曈曨也沒有在意。
這個“死小孩”從小就是這樣,不是每次都會理人的。
反正白玉狸耳力好,肯定是聽見了曈曨回來的聲音的。
而曈曨的嗅覺靈敏,也知道白玉狸在臥室裏。
“又在打遊戲吧?”曈曨推測道。
曈曨提溜著魚到廚房裏處理。作為一隻犬妖,居然能夠靈活地剖魚,真的是夠讓人驚訝的。他手勢純熟,用的刀也好,不消一會兒就將魚剖好,去掉了大骨,又細心地用夾子將小的魚刺根根拔出。
白玉狸喜歡吃魚,但又吃得不仔細,容易卡著刺。
所以曈曨一般讓白玉狸吃超市裏處理好的龍利魚、三文魚、鱈魚等等的無刺魚肉。但吃多了,白玉狸也會叫嚷著想吃河魚,最近還說要吃新鮮草魚。
曈曨說:“草魚刺很多的。”
白玉狸還不高興:“那就叫攤販處理好。”
“死魚買回來,你又嫌不新鮮。”曈曨說。
白玉狸無言以對,但還是不滿。
沒辦法,曈曨隻得買了新鮮的草魚回來,好好處理一番再上桌,免得白玉狸整天念叨著。
隻不過,曈曨將做好的魚端上了菜桌,卻沒見到那隻饞嘴貓飛快地奔出來。
因此,曈曨才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妙了。
曈曨敲了敲臥室的門,沉聲呼道:“貓?”
沒過一會兒,門很快就打開了。
白玉狸沒精打采地走了出來。
曈曨指了指飯桌:“有你念叨了許久的魚。”
“噢,”白玉狸抬頭看了一下,沒什麼勁兒地走了過去,在飯桌便坐下,“那我開動了。”
白玉狸吃得懨懨的。
曈曨見白玉狸居然連魚都吃不下,頗為擔心:“你哪兒不舒服?”
“我……”白玉狸撓了撓腦袋,眼神有些迷茫,“我好像發情了。”
這事情仿佛困擾了白玉狸。
曈曨也愣了半秒。
白玉狸轉臉看向了桌麵上的智能音箱,問道:“嘿,小音箱同學……”
智能音箱的燈就亮了,發出了甜美的女聲:“嘿,我在。”
白玉狸問:“公貓發情會影響食欲嗎?”
“你好,公貓發情會出現食欲不振、脾氣古怪等等的異常情況哦。”
白玉狸驚訝的說:“真的呀?那怎麼辦啊?”
“你好,公貓發情,建議絕育,一勞永逸哦。”
“垃圾音箱!”白玉狸一巴掌把智能音箱拍翻在地上。
看到滾到在地的智能音箱,曈曨淡淡一歎,將音箱撿了起來,說:“你這是發情嗎?隻是發怒吧?”
白玉狸感到被看輕了,不悅地反駁:“你怎麼就知道我沒發情呢?”
“行了,吃飯吧。”曈曨沒多說什麼。
“我真的發了!不信你看!”白玉狸“嘩唰”一下,站起來把褲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