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崇思睿,在溫皓雪的眼中依舊美麗,卻多了些淡淡的煙火氣——隻是淡淡的,像噴了在肌膚上已經好幾個小時的香水,僅散發著些若有若無、稀薄得如同幻覺的芬芳。
此刻的崇思睿就躺在溫皓雪的身邊,沉沉地睡著。
今晚崇思睿沒有化為原形,仍是那個讓溫皓雪神魂顛倒的皮囊。他就這樣側躺著,摻著銀絲的發半披著遮住半張秀色奪人的臉,那雙魅力無窮的藍眼睛也緊緊閉鎖,這反而讓濃密的睫毛更加烏黑分明,煞是好看。
真是個大美人——溫皓雪心裏想著——啊,不,是不是美“人”。他就是個美麗的妖精。
這麼說,真奇怪。
可是溫皓雪就是麵對著崇思睿側躺著,緊緊地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
太美麗,從前是冰冷的美麗,現在卻是溫柔的美麗了。
明明崇思睿並沒有柔情似水,甚至連一個笑容也吝惜給予,可溫皓雪就是感受到崇思睿是溫柔的。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溫皓雪也想告訴自己,崇思睿變得溫柔可親了。
溫皓雪湊近了一些,用很纏綿的語氣,膽怯地喚了一聲:“思睿。”
輕聲細語,因為他很柔和,也因為他頗膽怯,唯恐驚擾天人。
崇思睿的眼睛立即睜開了,湛藍的眼珠子攝人心魂。
“呃……”溫皓雪發現崇思睿醒來了,非常驚慌,往後退了一點,“是……”
“怎麼了嗎?”崇思睿頗為平靜地問道。
溫皓雪的心卻跳得極快,絲毫平靜不下來,雙頰也發燙:“我……我也不知道……”
崇思睿淡淡問道:“你剛剛想做什麼?”
溫皓雪有些忸怩,不願回答。
崇思睿卻又問:“是什麼難言之事嗎?”
“有點不好意思吧。”溫皓雪低語,半晌也終於回答,“想吻你。”
崇思睿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也想吻你。”
說著,崇思睿便翻身壓在溫皓雪身上,吻住了他的雙唇。
溫皓雪被吻得喘不過氣來,雙手攀住了崇思睿的肩,如同溺水之人攀住浮木,因為姿勢的緣故,他渾身都沉浸在了崇思睿的氣息之中,身體完全被崇思睿包圍住了。
崇思睿也喜歡這種將瘦小的溫皓雪扣在身下的感覺。
崇思睿用臉頰摩挲他,用唇親吻他,甚至用牙齒輕輕齧咬他的耳朵。他感受到這些行為是親昵的,討喜的,溫皓雪似乎喜歡這種行為,但又有些抗拒。
他不太懂,溫皓雪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溫皓雪呼吸急促地將崇思睿推開。
以溫皓雪的力氣,是根本不可能推得動崇思睿的。
但是崇思睿看到溫皓雪似乎是真的在抗拒,便讓開了。
溫皓雪終於從崇思睿的氣息包圍、親密逗弄中逃脫開來,大大地呼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
然後,溫皓雪從榻榻米上爬了起來,走開了。
“你去哪兒?”崇思睿問道。
“去洗澡。”溫皓雪回答。
溫皓雪進了浴室,把花灑調到最大,以水聲掩飾自己的“不良行為”——這個策略也是成功的。崇思睿隻聽見水聲,沒有察覺到別的。
溫皓雪秘密在浴室裏倉促地完成了一件不好詳細描述的事情。這個事情,他從青春期開始就定期如此這般,所以手藝相當熟練。但婚後還要這樣持續進行,他當初是沒有預料過的。
但是,當他決心和崇思睿結婚的時候,就已經大體猜測到婚後要靠自己的手藝了。
之前到還是“相安無事”。
現在呢,崇思睿卻要來與他親熱,與他親熱,又不徹底。
不上不下的,要人命。
當然,他知道崇思睿並非是戲弄他。貓與貓之前不也經常互相舔舔、咬咬的嗎?可能是他的生物習性吧!與情或者欲都無關。
他知道崇思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他知道崇思睿沒有這方麵的需求。
可是溫皓雪是正常的青年男性。
血、氣、方、剛的大好青年。
守、活、寡的大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