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域主頷首, “就是這裏,隻是……”
花翎正等著北冥域主的後半句話,卻見他突然停了下來, 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有人來了。”程素惜道。
很快, 一道人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來者是一名渾身狼狽的獵者,他捂著腹部的傷口,看向程素惜幾人眼睛一亮,急忙揚聲求助:“幾位道友也是來冥極殿尋寶的嗎?身上可有傷藥?”
這人出現的蹊蹺, 叫人忍不住心生防備。最後是北冥域主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 扔了過去, 然後試探道:“我們初進殿中,不知道友可否講一下裏麵的情況?”
那人接過傷藥謹慎地檢查了一番,覺得沒有問題才放心服下,隨意回道:“還能怎麼樣, 到處都是空間裂縫。運氣好能撿點有用的, 運氣不好小命都得搭進去。”
花翎好奇道:“既然如此危險,那你還敢來?”
那獵者瞥了花翎一眼, 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 “現在修煉資源越來越難找,我們這種散修沒有背景,修為又不高, 再危險的地方也得闖一闖。”
這倒是句大實話。
無邊海域如今的情況, 三大域主應該都十分清楚。所以, 哪怕為了再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他們也一定會將所有資源牢牢掌握在手裏。然而這樣一來,對於普通獵者來說,生存就會變得極其艱難。
“看在傷藥的份兒上, 我給你們提個醒……”
那獵者不客氣地將沒用完的傷藥揣進懷裏,一邊道:“冥極殿裏有些怪物,見到人就瘋狂攻擊,你們小心一點。”
北冥域主蹙了蹙眉,“我聽說北冥海域已經發了通令,封鎖冥極殿,任何人不得入內,你怎麼進來的?。”
獵者一臉狐疑,“有這種事?你莫不是在框我?而且如你所說,你們又是怎麼進來的?”
北冥域主沒想到這人反應倒是挺快,一時間被懟得不知道怎麼回答。
花翎連忙圓場道:“我們買通了守衛,溜進來的……對了,你進來多久了?”
“三年有餘。”獵者明顯露出不信的神色,卻也沒有追問。
花翎:“……”這麼惡劣的環境竟然能呆上三年,這位也是個狠人。
“道友果然心性堅定,”花翎恭維了一句,然後問道:“你方才說的怪物又是什麼?”
“是些半人半獸的家夥,難纏得很。”
半人半獸,難道是水魔獸?
北冥域主似乎並不意外,卻還是詳細詢問了一番。
獵者知道的不多,隻知道這些怪物見到人就發動攻擊,而且動不動就會自爆,他便是因此受的傷。
這番描述,叫眾人更加確定他遇到的就是水魔獸。
隻聽那獵者又遲疑道:“我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隻是……”
“這位兄弟無需顧忌,盡管說來聽聽。”見他欲言又止,北冥域主笑著道。
“那些怪物形容可怖,卻也能看出幾分人形,”說到這裏,獵者露出驚懼之色,“我入殿時曾與一名獵者搭話,他的麵容竟然與傷了我的怪物……有幾分相似。”
花翎曾目睹過月華變身的那一幕,一下子就明白獵者遇到的是什麼情況。之前聽北冥域主說,當初為了試驗如何通過時間裂縫,曾經“製造”了一大批水魔獸。即便後來以失敗告終,也並沒有把所有的水魔獸都消滅。甚至還有些人動了邪心,誘騙那些資質較低的獵者,導致水魔獸的數量越來越多。
從當初月華和宿鈞的舉動來看,一些水魔獸可以很好的偽裝成修士,輕易不會暴露。隻是它們體內靈力駁雜,因而修煉的時間越長,越容易出現問題。
花翎不知道當初“製造”出水魔獸的人有沒有預料到會出現如今的情況,隻能說天道崩壞之下,人心也變得可怕了起來。
等到獵者離開後,北冥域主道:“此人有些古怪……”
程素惜問道:“此話怎講?”
“普通修士根本無法忍受冥極殿內的極端條件,待上數月便要出去調整。他卻說他整整在這裏過了三年……”
花翎猜測道:“也許他是苦修的獵者?”
“或許吧……”北冥域主也想不出別的理由。
“當初主持水魔獸事件的,是巨壑海域和百嶺海域的兩位域主?”程素惜這時突然問道。
北冥域主遲疑地看了眼一路上沉默不已的荊喻,“他們是主謀,但其實,親手煉製水魔獸的另有其人。”
“是誰?”
“無器大師。”
無器大師?
程素惜和花翎兩個“外來人”並不認得這個名字,但荊喻卻當場變了臉色,“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