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就說這女的沒安好心,裝了這麼久,現在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咱們家羅睿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隱瞞不報,擺明就是居心不良嘛!”
“其實也不意外,當年她爸那起經濟案風波鬧得那麼大,老得見錢眼開,教養的子女能好得了哪去,不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罷了!”
“可不是,要我說,這女人就是狼子野心!”
“哎,看著挺老實,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玉秋啊,羅睿可就你這個媽,你這個做婆婆的,可不能由著那女人胡來!”
“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當初羅睿怎麼就鬼迷心竅,非得娶這麼一個拜金女,不能持家不能生孩子,這眼看著羅睿變成這個樣子,就開始狼心狗肺動起歪心思了!”
……
何意幾乎是跟羅家人前後腳到,一出電梯,就聽到羅家人站在ICU外麵七嘴八舌的數落。個個聽似都是在為羅睿打抱不平,可明裏暗裏,為的還不是羅家那點家產利益,嘴上說得好聽,心裏指不定怎麼遺憾羅睿沒死透呢。
羅家人什麼嘴臉,何意早就清楚,倒是不意外,她意外的是,高玉秋的反應。按理說,正常情況下,兒子變成這樣,當媽的早就傷心欲絕心疼壞了,可高玉秋的反應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的確正透過玻璃牆看著裏麵的羅睿,可緊蹙的眉心卻絲毫看不出該有的悲傷難過,反而有著特別違和的漠然。
哪有親媽見到堪比植物人的兒子是這種反應的?
如果高玉秋是個性格內斂不善表達的人也就算了,可何意知道,她不是。
這就很奇怪了。
“何意!”就在何意疑惑高玉秋的反應時,羅家大伯母已經發現了她:“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要去找你呢,你來解釋一下,羅睿出了這麼大事,你為什麼都不通知家裏一聲,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也是昨天過來的,在這之前,我也是被蒙在鼓裏的。”雖然很看不上羅家人這副嘴臉,但何意並不想在這裏和他們吵,而且羅睿這樣,她也沒那心情去應付這些人:“你們是羅睿的長輩,擔心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這裏畢竟是醫院,所以還是請大家先安靜下來,有什麼等羅睿醒來再說吧。”
何意話音剛落,二伯母就接了話,說得就難聽多了。
“說得好聽,當我們誰不知道,羅睿他現在就是個植物人,什麼時候醒來可沒個準兒,我們羅家可不是傻子,你這種低劣的緩兵之計,我們可不會上當。”二伯母說著掃了眼在場諸人:“何意,別拿我們羅家的人當傻子,你打的什麼注意,真當大家不知道,你不就是想……”
“二伯母!”何意冷冷打斷二伯母:“我是羅睿的合法妻子,你要是真心誠意來看望我們家羅睿,我歡迎也感激,可你要是趁著他病重故意來找茬挑事的,那很抱歉,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二伯母當即喲嗬一聲:“合法妻子,我就說這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你果然是打著這種惡毒心思,咱家羅睿還沒死呢,你這可惡的女人就開始算計家產了,你還是不是人?!”
“簡直不可理喻。”何意看了眼對一切無動於衷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高玉秋,這才目光冷冽的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我再重申一遍,這裏是醫院,不是供人潑婦罵街的地方,各位長輩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應該不會做出自貶身價的行為,畢竟,羅家,還是很看中教養和素質的,你們肯定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不當行為讓整個羅家惹人非議吧?”
“你……”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何意忽然意味深長的來了句:“聽說,植物人,在醫學上是腦死亡,但民間的傳說卻是,植物人其實是靈魂出竅了,迷了方向一時回不去身體,魂魄在外飄蕩,身體沒有靈魂,所以才沒法醒來,這種靈魂出竅的魂魄,有人稱呼是生魂,而不管生魂還是死魂,其實都是阿飄,兩者並沒有什麼區別,羅睿的身體現在就是這麼個狀況,說不定他的生魂就在咱們身邊,正看著大家呢。”
“你這個女人,少在這裏神神叨叨妖言惑眾。”一直沉默的大伯忽然嗬斥了一句,然後才裝模作樣的看向眾人:“不過她也沒說錯,這裏畢竟是醫院,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沒必要再這裏吵吵鬧鬧的,不像話。”
不知是誰嗤笑了一聲,大伯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何意對羅家人的明爭暗鬥沒興趣,樂得看他們自己內訌自己圖個清淨,抱著保溫桶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就那麼等著探視的時間到了好進去給羅睿喂湯。想到羅睿昨晚說過接下來的日子會盯著張強,何意不禁感到慶幸,慶幸他沒有看到羅家人這些嘴臉,在不在意是一回事,畢竟影響心情,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