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女兒的不明,安霓裳在此刻給了女兒一個簡單的答案,這世上並非所有人所求皆是一樣,有人求財,有人求權,也有人求心。

人心不一樣!

“母親帶你出去看看……”

對於女兒的一知半解,安霓裳在這會帶著女兒出了門,一路往天橋最是普通百姓人家處這裏,這裏住著的與內城所住著的,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盡在此處。

就坐在馬車上,安霓裳手指著那兒直接將自家女兒掛上牌子售賣的那一角,就算是現如今的大梁四海升平,通貿之路看著是讓萬千百姓都多了生計之路。

可還是有些人,哪怕你給了他掙錢的門路,他還是想要混吃等死!

賣兒賣女賣妻,若非老母親不能賣,他們或許還能把老母親賣了。

“那人原是個勤勤懇懇的鐵匠,可後頭叫人帶著染上了賭,這之後便收不住了,鐵匠鋪子沒了,老婆賣了,如今……這是最小的女兒了……”

眼前這一幕,本就是悠然從沒有見過的,這裏胡同挨著胡同,人群密集,身上的衣衫不是綾羅綢緞,隻是簡單的布料,在這裏,有的人很幸福,有的人卻愁眉不展,表情不一那樣的明顯。

悠然從沒見過賣兒賣女,這會看著與自己年紀一樣的女孩子身上掛著賤賣的牌子,在這當下,跪在地上,不多時,便有好幾位看客甚至有意向的買主上前。

作為親生父親的鐵匠還在那兒刻意抬起女兒的臉,一直在向看客買主展示著女兒的樣子,那種摸樣……

“母親!”

悠然在這會無比的震驚,看向安霓裳,安霓裳知道悠然的意思,可她搖了搖頭,世上可憐人太多,他們救不過來的,且就算是救回來了,帶回去了,那個鐵匠還是會永無止境的剝削。

因為女兒有貴人相助了……

安霓裳讓車夫將馬車繼續往前走,在一個胡同口停了下來,在這個胡同口,有一家五口生活在其中,三個孩子,一個重病的婆婆,一個守寡的妻子。

丈夫從前在衙門裏做衙役,不幸身亡,三個孩子與一個重病在床的老婆婆如今全靠這個守寡的妻子靠打臨工養活。

三個孩子如今也在幫人漿洗衣裳,最小的那個也懂得給自己的祖母熬藥煎湯,與前頭的不勞而獲相比,這裏又是另外一種境況。

一樣是日子艱苦,可這前頭的艱苦人人為,這後頭的是不幸之禍……

人為的選擇著賣兒賣女,不幸的選擇著自食其力。

“人性有許許多多你所看不見的,許多時候,人性也要比你想的難得多,所以傅笙那兒有那樣的情況其實是最常見的,往後還會有很多很多!”

安霓裳指著這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的生活幸福,有的卻不盡然,人追求不同,所用的計謀也一樣不同,安霓裳不要求悠然全懂,可至少要了解一下。

不光是傅笙,這幾年的時間裏,季昀那兒也不知遇上了多少這樣的狀況,有刻意投懷送抱,也有如傅笙那般的。

身在高位,本身就是一個誘huò,因為金子金光燦燦,誰不喜歡,可金子太難掙了,若走一下捷徑,那就容易多了。

“這個光祿寺署正就不配為官,我師父麵冷心熱,看著是不好靠近,可比誰都好,配的上這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和他的女兒都不配,就該拉回去到荒野之地喂牛喂羊。”

悠然看著與自己同處一個大梁,生活卻迥異不同的場景,在這會,忿忿的為傅笙打抱不平,不止這光祿寺署正,還有那些個想通過傅笙利用傅笙撿著高枝爬的人。

不喜歡還利用,不要臉!

悠然再大,也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心竅未開,愛憎分明,這會隻想進宮去,告訴皇叔父,讓皇叔父罷了那光祿寺署正的官,看他往後還敢不敢拿女兒發賣似得給自己老臉難堪,還給別人難堪!

“這樣的人世上有無數,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你皇叔父不也總教你們,喜怒不形於色,不要總把喜惡放在臉上!”

看喲軟這會努著嘴生氣,安霓裳隻讓悠然把心放肚子裏,就憑光祿寺署正這樣的冒進,他這官,做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