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化大將軍一回京就燒了閣首輔大臣府邸之事的消息不難傳出,真要是捅到了皇帝那裏,吃虧的永遠不會是楚凝瑛。
被砍斷的馬蹄,她手上的這些傷,不說讓楚瓊華萬劫不複,可掀她一層皮卻是綽綽有餘。
在這滿是焦糊味的楚府大門前,從宮中匆匆趕回的楚魏國看著眼前這一副斷壁殘垣的模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府中自有下人告知此刻的一切,楚凝瑛就躲在舅父淩灝的保護之下,漠視著眼前的一切。
“楚大人可真真是娶了個極賢惠的妻子養了個極有教養的女兒,若非我顧念著瑛兒早早回來,還真看不到你這妻子與女兒那般對瑛兒的那副模樣!”
淩灝銀牙森森語帶雙關的向尚未從震驚之中回神的楚魏國發難,絲毫不給楚魏國任何辯解的機會!
“你的妻子與女兒當著許多人的麵說了,瑛兒是這個家的外人,既然這家沒我瑛兒的位置,現在我們就一起去麵見聖上,向聖上討個說法。”
“淩將軍紅口白舌還真會顛倒是非黑白,你帶著人馬放火燒屋我不跟你計較,你還要說法?”
“這個府上尚且輪不到你一個繼室肚子裏爬出來的丫頭說話,你好歹是從繼室肚子裏爬出來的繼嫡女,你這肚子裏的,可是真真正正的庶出,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囂張成這樣,你可別忘了,側妃進門需當跪拜嫡妻,妯娌間吃酒喝茶,正妻坐著,你這個側妃就要站著!”
“你!無恥莽夫!”
“淩將軍,你這又是何苦,他們婦道人家無知,你又何必與她們斤斤計較,這房子是下人們自己不當心燒了的,明兒個我自當好好修繕,您放心,虧待了誰也虧待不了瑛兒這孩子……”
“舅舅,你現在就帶我進宮,我要麵見皇上,我要向皇上訴冤!”
“孩子,眼瞧著成親的日子就到了,你可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胡鬧,不管怎麼說,瓊華是你的妹妹,沾著血親的,你若心中有氣,我自當讓她向你賠罪。”
“好啊,一杯清茶,三個響頭,楚瓊華一個,江氏一個,磕完了,我今兒個就算放過了她們,不日,我出嫁跪拜父母時,請我母親牌位坐鎮中堂之上,我跪拜母親牌位出家門,江氏回避,不許露麵。”
楚魏國看著自己被燒的各處都已焦灼的院子,心上似如火燒一樣,可眼前是多事之秋,不能多說多做其他,他忍下這口氣,陪著笑臉給楚凝瑛與淩灝點頭哈腰,極盡諂媚之能事。
楚凝瑛這所謂的親爹有多麼的無恥,心裏自有主意,楚魏國賠罪的話音一落,她這兒的要求便說了出來。
這三條要求,每一條都是打的江氏與楚瓊華的痛處,傷的是她們最重要的顏麵,今兒個楚瓊華若不招惹自己,絕沒有那麼多的事,可她招惹了,就該付出代價!
“你不要臉!”三個響頭,她楚凝瑛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自己給她磕頭!
“不要臉的人才未婚先孕,跟你比,我擔不起這三個字,磕不磕你自己定,今兒個差點沒因為自己心思歹毒去做了姑子,晚上你就鬧出這事,或許我進宮之後,你這肚子裏的孩子是能生下,可孩子歸誰養,那就說不定了,有你這樣一個母親,怕皇上與太子都不會放心把孩子交給你。”
正妻抱走側妃侍妾之子撫養的事情比比皆是,側這一個字是楚瓊華永遠無法翻身的一個法寶,楚凝瑛一聽這話,整個臉擰成一團,恨不能把楚凝瑛的嘴給撕爛。
“老爺……”
江氏在楚瓊華的話音落下之後也想插嘴,她為人繼室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女兒風光出嫁,真要讓她在孩子出嫁那一天避居內室,讓一塊牌位坐鎮中堂,那她竟然連個死人都不如,這算什麼。
“要是不想瓊華這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就因為瓊華品行不端為由而搶走,那就好好的把今天的這件事情壓下,你們這一個兩個的做什麼死,非要在這個時候鬧騰!”
在江氏向自家老爺哭訴的當下,楚魏國隻冷豔一掃著江氏,他已經三令五申的和江氏和楚瓊華說過,不要再在出嫁前惹任何的禍,可她們偏就不聽,現如今倒好,連府邸都讓人給燒了,蠢貨!
“父親,你莫不是真要我向她磕頭,我肚子裏還懷著太子爺的骨肉!”
“一個多月又非十月懷胎,磕三個響頭而已,太子爺的骨肉又能夠如何,說到底隻是個庶出的而已,太子以後會有正妃,嫡出之子自然是由太子妃所處,皇太孫自然也是由太子妃的腹中所出,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