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九爺送我回家,要是有緣,我請九爺喝酒!”
一路這麼說著話回來,楚凝瑛發現馬車已經到了楚家大門的府前,為著外頭大雪,大門未開,碧瓦朱甍的大門與楚凝瑛身上的這身褪色的衣衫看起來格外的突兀。
楚凝瑛看見了躲在門柱後頭一直在探頭探腦的連翹,知道她們怕是找不到自己先回來了,她趕緊跳下馬車,笑著與蕭啟宸說道。
蕭啟宸一聽這話,不禁泛起了疑惑,笑著問道“喝酒?你怎麼不請我喝茶?”
“請喝茶那是泛泛之交,請喝酒那才是過命的交情,九爺救了我一條命,哪是一杯茶就能夠相抵的。”
楚凝瑛笑著厚起臉皮說道,在她看來,這位看起來十分有錢的九爺是個可以相交的人,所以故意說要請他喝酒,這樣一來二去的成了朋友,對自己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誰讓現在的她太弱小了,不管怎麼說多個朋友多條路。
蕭啟宸看著楚凝瑛這會天真無邪的笑,壓根兒沒想到楚凝瑛這心底裏藏著的那些小心思,爽快的答應之後,楚凝瑛跳下馬車和蕭啟宸揮了揮手,朝著連翹那兒而去。
榕姨和連翹在巷子裏沒能夠等到楚凝瑛,兩個人急的不知怎麼辦才好,眼看著外麵天又黑了,想了想還是回來等著好一些。
連翹一看楚凝瑛安然無恙的回來隻在嘴裏念著阿彌陀佛,而後兩個人從角門的一處進了門,全程蕭啟宸都在馬車上看著。
“九爺,這楚魏國確實有個原配妻子過世了,也隱隱約約聽說過原配曾留下一個女兒,隻是這個女兒一直沒傳出過什麼,不像那楚家的二小姐,個個誇賢惠,知書識禮,名聲極好,需要小的去查一查嗎?”楚凝瑛進門之後,馬車外的侍從子都在外謹慎的與蕭啟宸說道。
蕭啟宸擺了擺手,看著那已然關上的側門,眼裏泛著感興趣的神色“不用了,回頭找人送幾簍銀骨碳給那丫頭,那丫頭挺有意思的……”
子都應聲,腦子裏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一些風聲,不免多看了一眼楚大人府上的匾額,多嘴了一句“爺,雖然剛進去的那位楚小姐是很有意思,可老爺子的意思,您很快就要……”
“無妨!”子都的話未說完,便被蕭啟宸給擋下了,而後蕭啟宸命人架馬,子都也就沉默著跟上,隻讓手下人把碳準備好送到這楚凝瑛的手中。
寒風簌簌之中,楚凝瑛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方小院的內室之中後,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贏來的那些銀票一張一張拿了出來,足足三萬兩,嚇傻了原本急紅了眼的榕姨,榕姨原本有千言萬語要說,這會瞧著這銀子,沒了話。
這麼多年楚凝瑛長到現在也未必用了這麼多銀子,現如今財富就在眼前,這些銀子才叫真正的讓人踏踏實實安了心。
“榕姨,讓你操心了,這銀子你拿著一部分先買了碳回來,再去做衣服,我們每一個人都管好的做,再去添些吃的用的,這一下我們再也不需要去找江氏要銀子看她臉色,以後有錢我們自己掙,從前失去的麵子裏子,我一定一一尋回來!”
抽了五千兩銀票出來,楚凝瑛將這筆錢交給了榕姨,為她擦幹了眼角未幹的眼淚,明明才三十多歲的榕姨因為帶著楚凝瑛辛勞過多,這會看起來恨不能老了二十歲,承有原身記憶的楚凝瑛知道榕姨的不容易,也知道她的衷心,這會輕聲的哄著她說道。
原本楚凝瑛的親娘留了一大筆的嫁妝在這兒,可從江氏進門之後,原配夫人的那些侍從侍婢被慢慢的清理幹淨,那些嫁妝銀子落進了江氏的手裏,隻進不出,楚凝瑛也被江氏用命中帶煞這四個字發落到了這個地方,隻有榕姨和連翹跟著,一路成長至今。
榕姨看著變了的楚凝瑛,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可就覺得她不一樣了,這會隻能夠擦幹了眼淚,把這些錢收好了,有許多的話這會也說不出口,她一直想把楚凝瑛培養成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她咽不下一口氣,明明是正妻所出的嫡女,卻成了現如今這模樣,她不認輸,至少她要把楚凝瑛培養的不能遜色了江氏所生的繼嫡女楚瓊華,可今天楚凝瑛的一句話讓她認清了現實,飯都吃不飽了,那些個大家閨秀的字眼,有什麼意義!
不容自己多想,榕姨拿著那銀子打算先把碳買回來,哪怕先去管事的那裏拿了銀子先勻一些,卻不想門房上竟然有小廝正搬著炭往她們這兒的院子裏送。
小廝收了子都的銀子,自然不敢怠慢,三簍子的銀骨碳,三簍的黑炭一齊送來的時候,榕姨都有些愣住了。
銀骨炭出自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無煙,難燃,不易熄,內務府掌之以供禦用,入此室處,溫暖如春,這樣的東西竟然一下送來了三簍,送碳之人該當如何的富貴,才能夠拿著禦用的東西來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