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村子烏漆嘛黑一片,周圍屋舍門戶緊閉,有些蕭瑟。
遠遠便可望見,祭祀那燃起一團篝火,江細雲腳步不停的跑著,可謂是比800米耐力跑還吃勁,可她不敢停,那團火焰令她心底的不安愈加濃烈。
離得進了,她能聽見嘈雜的人聲,卻讓她心生寒意。
“祭天!祭天!祭天!”
嘈雜的聲音中還夾雜著哭喊求饒聲,是柱子的爹娘。
他們跪在村長麵前,苦苦哀求別燒了他們的兒子,但這弱小的聲音在其他狂熱村民代表的喊聲中,顯得微不足道。
世態炎涼,人心難測。
平日裏和藹的鄉親父老,現在卻要把一個年僅十七的少年往死裏逼,還是活活的燒死。
江細雲趕到後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柱子被捆在一個木樁上,遍體鱗傷,血液順著麻繩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顯然是已經被教訓了一頓。人已經昏過去了。
看看周圍,沒有方習依的身影,估計是被關在別處。
“村長,求你了,柱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念在他隻是初犯,就饒了他這會吧。”柱子的母親哭喊到:“我們保證一定會看好他的。”
柱子的父親,這會也顧不上什麼身為男子的尊嚴,跪在地上,眼眶微紅:“村長,祭祀大人,我今天豁出這張老臉求你們。”
要不是柱子父親提到,江細雲這才看見村長身旁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子,因為夜色,本就容易忽視了他的存在,更看不清他的麵容。
江細雲在來的路上就分析過現在的情況,卻發現好像走近一個死胡同。無論怎麼走都是死。
偏生現在的局麵就如一攤攪混了的死水,那就隻能……攪得越混越好。
村長和祭祀打定主意要柱子的性命,江細雲問身旁的一個喊著祭天的大叔:“叔,柱子哥這是犯了什麼事?”那人的心思全在看熱鬧起哄上,連給江細雲一個眼神的時間都沒有,不過嘴裏還是回了句:“這小子拐帶聖女,要被火祭了。”
江細雲又問:“那為何沒見另一個當事人……我是說聖女。”
“聖女受了驚,先回去了。”
江細雲眼珠子滴溜一轉,高呼不公。
周圍的村民們,一時間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她也不慌,大大咧咧的走進人群,來到村長麵前:“村長,逃的是倆個人,而你隻懲罰一個,未免太偏心了些吧。”
村長氣的直瞪眼:“聖女是被這家夥拐走的,怎麼能再受委屈呢?”
江細雲挑眉:“可我怎麼聽說……”點到為止,真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村長估計得狗急跳牆,話鋒一轉:“不如村長請聖女出麵說明一下情況下究竟是怎麼回事,萬一從中有誤會,那可就冤了。”
村長看看半死不活的柱子,在看看江細雲,估摸著這小丫頭是想拖時間,但再怎麼拖柱子必須得死,不然上邊怪罪下來……
“沒有必要,聖女受了驚嚇,應當好好休息。”
江細雲不氣惱,繼續說:“啊呀!聖女受了驚,那更嚴重了,鄉親們一定很擔心,是吧。”
她這麼一說,村民都是聖女的狂熱分子,紛紛表示擔憂。
江細雲順勢而下,卻表現的很無奈:“看來大家都很擔心聖女,村長就讓聖女出個麵,說點什麼,讓鄉親們好放心,大家說對不對?”
被江細雲這麼一鬧,村民也開始竊竊私語,表示要看看聖女。
村長心中斷定江細雲這是在拖延時間,不過這麼做並不能改變結果,相信方習依那從小到大沒吃過苦頭的丫頭,看見柱子這狼狽樣也不敢忤逆自己,肯定是閉口不言,好好配合他們演這出戲。
這麼給她震懾一下也好,免得日後又生出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