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我一定會把屬於我的全部奪回來,全部!
她把手裏的錦帕擰成了麻繩,眼裏,臉上,都是恨。
盧氏坐在那裏,表情極度尷尬。
司馬莞笙見狀,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她之所以暫時重新做回忍氣吞聲的自己,那是因為她在這個家裏,沒有力量和鍾小娘抗衡。可這盧氏,明明已經有了能力,為什麼還這般懦弱,不拿出當家主母該有的威嚴。
“母親,莞笙還有些要緊話想對你說。”她估摸著鍾小娘母女走遠,才低聲說道。
盧氏倒是心細,看出司馬莞笙的用意,示意旁邊的盧媽媽摒退屋裏的丫鬟婆子。
分娩那日的事,現在想想,她都還覺後怕。不管鍾小娘是不是有惡意,她可以肯定這個看似單純的司馬莞笙是沒有惡意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司馬莞笙功不可沒。
待丫鬟婆子們都出了門,她才低聲道:“聽說鍾小娘因為那日之事,誣你邪祟附身,趁機為難你,還害你禁足思過月餘。事後才得知,真是慚愧在心,沒能為你出分毫之力。”
“母親言重了,莞笙福大命大,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不過都是一家人,一家和睦比什麼都重要,想必鍾小娘也是一時衝動,才那般對你,以後我會盡力化解你們之間的誤會的。”
司馬莞笙聞言,臉上露出冷冷的笑。
她以為自己拚盡全力救了盧氏母子,在司馬府之中多少能有個幫手助自己一臂之力,沒曾想這盧氏天真如此。
原本還想讓盧氏去抓住鍾小娘買通的那個接生婆,從她口中逼出鍾小娘的惡行來。現在看來,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由此看來,趕赴雍州是勢在必行之事,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盧氏見司馬莞笙發呆,追問:“莞笙,你方才不是說有什麼要緊話同我講嗎?”
“噢,莞笙想回雍州老家一趟。”司馬莞笙隻好隨便扯個話題來搪塞。
簡單閑扯一陣,她便回了麗春閣。
這去雍州的事,盧氏也做不了主,她也不便多周旋,等晚上司馬瞿回來,她才親自向司馬瞿求。
當晚,她就向司馬瞿提了去雍州之事。
起初,司馬瞿是堅決反對的。當然,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司馬莞笙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雒陽離雍州千裏之遙,途中凶險萬分,若是有什麼差池,輕者傷財,重者有損清譽,甚至是性命。
當她表明舅舅淩文城會前來接她,與她同行時,司馬瞿才勉強應下。
這淩文城司馬莞笙是沒有見過兩麵,但他的性格司馬莞笙是心知肚明,膽小如鼠,毫無男兒的方剛血氣。所以有沒有他同行,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翌日午後,琉鶯閣,鍾小娘住處。
鍾小娘用完午膳,正靠在亭子裏的軟榻之上閉目小歇。微風拂過,她身上的紗裙被輕輕掀起,陽光灑在她身上,讓人看著就暖暖的感覺。
旁邊的石桌上,放著幾盤幹果和一套茶具。一個丫鬟規規矩矩立在柱子旁候著,即便鍾小娘閉著眼睛,她也沒有絲毫懈怠,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溫媽媽從外急急忙忙而來,將手裏端著的華服往石桌上一擱,見鍾小娘睡著,她雙手緊扣,在亭子裏來來回回徘徊,臉露焦急之色。
“有什麼急事嗎?”鍾小娘閉著眼睛問道。
“鍾小娘,你怎麼知道奴婦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腳步聲大,再說,我也並沒有深睡。”溫媽媽攙扶著鍾小娘坐起身來,“有些渴,給我倒杯茶來吧!”
旁邊的丫鬟很是會鑒貌辨色,識趣的走到石桌前去倒茶。
溫媽媽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厲聲道:“茶都涼了,還敢端上來小娘喝,還不快去重新沏一壺來。”
那丫鬟連聲應著,端著桌上的茶具離去。
見丫鬟離去,溫媽媽才低聲道:“鍾小娘,方才從成衣店回來,聽前院的丫鬟碎叨,說是二姑娘過兩日要去雍州。”
鍾小娘聞言,黛眉微蹙,疑惑的問:“去雍州?這賤蹄子,有一出沒一出的,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小娘,你說她會不會是知道什麼了?想去雍州找證據?”
“找證據?”鍾小娘從容淡定的臉上露出一抹怒氣,“讓她去折騰,怕什麼?隻要家主還在這家裏,她就永遠也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