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承認,讓一旁在座不在場的幾人都是眸光彙聚。
程楚琪的臉龐上。有著一抹深深的質疑!
“不會的!她不會這麼做!”程楚琪立刻喊道。
“程副總,我知道你和陳太太關係好,你們是朋友,可是現在,陳太太自己親口說了,難道你還要偏袒?”宋石安的聲音幽幽響起,那冷酷的眼眸,望向程楚琪的時候,是一抹冷厲。
“不是偏袒,隻是實話直說,星憐。你說實話!”程楚琪忘卻了其他,在這一刻,她問道。
宋石安冷聲一笑,那笑聲都仿佛是從鼻音裏發出。這樣的不屑:“陳太太,你剛剛承認是你推的,事情是這樣嗎!”
是誰的嘲笑聲,在耳邊響起,又是誰淡然的麵對。在曲星憐的麵前,這一切都是這麼的虛無。身旁的人,卻一直都沒有出聲,分明離的這麼近,他一言不發。
她不知道在等待什麼,所以也是一言不發。
直到,他開了口。再次的出聲,喊了她一聲。“星憐,回答。”
是他那麼低沉的,聽起來竟還感覺到有一絲溫柔的呼喊,讓她快些回答快些承認。
曲星憐望向宋石安,也望向了顧惜,在這一刻,她再次應道:“是,我推的。”
顧瑞堂眸光彙聚,程楚琪微張著唇,卻是說不出話來!
楚星河亦是不說話,隻靜默看著這一切。
顧瑞堂則是道:“我想這其中有誤會。”
“一定有誤會!”程楚琪又是追問,她麗容更是冷然,扭頭朝著曲星憐喊道:“事情絕不會是這樣,星憐,你說吧,當時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程楚琪是了解曲星憐的,這樣隨性自我的她,平時為人處世的確是不按常理出牌,但是這種時候,推人下水這種事情,一定沒有所看見所聽見的這麼簡單而已。事關個人名譽道德,程楚琪執著的要一個結果。
“程副總,這裏沒有你什麼事情,請你安靜。”陳景徹又是低聲提醒,卻勝似命令!
程楚琪一驚,他隻用眼角冷冷一個餘光掃過來,就讓她也無法再開口!
她這才意識到,這位陳家大少的本質,根本不似外表看上去這麼和善親和,骨子裏的冷血鐵腕,錚錚可見!
“宋總,這件事情和星憐沒有關係,是因我而起!”程楚琪又要開口,顧瑞堂同時喝道:“我負全部責任!”
“當時是我沒有照看好宋太太,宋總,一切責任在我!”顧瑞堂一肩挑起所有責任來,卻是對於這中間原委避而不談,隻是眼眸深處,那深深的凝窒,證明了他所有肆虐的情緒收斂。
顧瑞堂起身作勢就要對著宋石安夫婦兩人鞠躬致歉的時候,卻被陳景徹喝止:“你們兩個,也給我安靜!”
“是誰推的,誰就道歉!”陳景徹又是一喝,將顧瑞堂阻止。
顧瑞堂沒了動作,程楚琪再次僵住!
眼下一切局勢,都指著一個人而去,曲星憐已然感受到,那是對著她的!
果然,立刻的就聽見他命令:“星憐,道歉!”
這簡單的一句話,其實不過四個字,可是聽著竟然很是熟悉,仿佛哪裏經曆過。曲星憐定睛一想,之前一次在跑馬場,仿佛也是這樣,也就是這樣。道歉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犯錯就該道歉。
曲星憐看著顧惜,她動了動唇道:“我是推了,不過當時我及時抓住了宋太太的手,可是宋太太甩開了我,這才掉了下去。”
“陳太太,你現在說什麼都可以,隻是這樣的托詞不覺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誰會在危險關頭還要甩開救命的手!”宋石安冷聲笑問,那怒氣蓬勃而起!
大廳裏更是變的爭鋒相對——
顧惜輕聲說道:“沒錯,也是我甩開了陳太太的手,所以是該怪我。”
“星憐,錯了就是錯了!”陳景徹又是一聲響起,是他的話語,如同最終的審判,落在耳邊,又是他隨後一句,在她的心底劃過一刀。
錯了就是錯了,不要再找借口,不要再找理由,不要再去探究是非對錯,因為事實就是顧惜落水,而她推了!曲星憐早就知道,早就明白,可偏偏就是那麼傻,還非要去解釋什麼!
誰的話語那麼動聽,那麼的動聽,所以,所以她才會被困住,所以她才會如此不甘心!
一切成空,一切都是幻境!
“怎麼,陳太太是不肯道歉?”宋石安眯起眼眸來。
曲星憐的目光怔怔注視著前方,陳景徹卻是開了口起身:“抱歉,宋總,宋太太,是我家教失禮,我代我的太太向兩位道歉。”
誰需要他來代替道歉,她承受得起!
“我道歉。”她終於認了,在說話間,曲星憐猛然起身,就陳景徹先一步,她朝他們鞠躬,朝顧惜鞠躬:“對不起,宋太太,對不起,宋總,我向兩位道歉,害宋太太受驚了,對不起!”
她的致歉,響徹在這大廳裏,不知怎的,竟有一種肅穆莊嚴到悲寂的感覺。
“這次是我太太的過失,如果宋太太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會盡責到底。”陳景徹又是道:“再次向兩位致歉,讓你們來度假,沒想到發生了不愉快。”
眼見曲星憐都道歉了,又加上陳景徹的致歉,宋石安問道:“陳總,不要放在心上了,陳太太也已經道歉,小惜,我看這次是意外,你看呢。”
顧惜方才就看著陳景徹緩緩而起,又看見他和她並肩而站,她抿緊的唇輕啟:“算了,隻是一場誤會,陳總,陳太太,不要往心裏去了。”
陳景徹頜首,而後說道:“時間也不早了,用晚餐吧,一會兒還要趕回去。”
一場落水意外就此告一段落,眾人前往餐廳用餐,可是就連程楚琪,也沒有再寒暄打趣。這最後的晚餐,全程悶的讓人沒有食欲。顧惜幾乎沒有動,宋石安也放下了碗筷,兩人就要先行離開。
“我太太大概是累了,這樣吧,陳總,顧老板,還有各位,你們慢用,我們就先回去了。”宋石安道。
“宋總,那我送兩位。”楚星河立刻道。
陳景徹和宋石安握手道別,眾人也是紛紛禮貌道別,楚星河就送宋石安兩人出了餐廳。
這邊走了三人,餐廳裏繼續著,陳景徹道:“這麼多菜,不吃浪費,接著吃。”
他這麼一說,一時間也沒人多言。陳景徹看了眼曲星憐,她端著碗筷,很是平靜的在吃麵前的那條蒸魚,好似沒事發生一樣。
別墅外邊,不遠處車子已經開過來迎接了,宋石安道:“顧老板,送到這裏就可以了,這邊有司機。”
“宋總,今天掃了兩位的興致,改天再賠罪。”楚星河微笑道。
顧惜已經上了車去,宋石安也要上車,他低聲道:“顧老板,快回去吧,這麼多人還留在那裏,要是錯過了什麼,恐怕不大好。”
楚星河笑了笑,目送車子駛離,他回頭,看向那前方的別墅,又是往返而回。
餐廳裏邊,一行人還坐著,最先打破沉默的卻是陳景徹,他的筷子往桌上一撂,微笑著卻是冷聲道:“現在人都走了,顧老板,程副總,你們兩位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好好說一說了。”
“陳總,飯桌上不開口說話,這個規矩你不懂?”顧瑞堂側目質問。
“顧老板,我還真是不懂,我這種小門小戶,哪裏能和你們相比呢?”陳景徹眯起眼眸道:“不過我就算再沒有規矩,也不會昧著良心,讓別人頂錯!不還別人一個公道!”
程楚琪開了口,她對著眾人道:“這件事情全都是因為我!”
“程楚琪,你別太當自己是一回事了,這件事情都是因為你?真要算起來,也是因他而起!”顧瑞堂喝出聲來,他指出了那人的名字:“陳景徹!是你因為你!”
“顧瑞堂!”陳景徹亦是冷喝,顧瑞堂完全顧不上,他怒聲道:“是你和程楚琪在一起,讓她未婚就生了兒子小禾,把他送到國外去,又不肯負責任!是你在之後還身邊女人不斷,又娶了星憐,還又生了個兒子!”
“你家裏娶了一個,外邊又養了一個,不是因為你,會被別人在背後嘲笑嗎!”顧瑞堂喝道:“陳景徹,這所有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犯下的錯!”
“顧瑞堂——!你給我住口!”陳景徹拍案而起,他的怒氣冰冷的讓人寒噤!
“我說的都是事實,陳家有誰不知道!做的出難道還怕別人說了?給星憐的兒子擺生日宴,我的陳景徹,你又是安的什麼心?把她們母子放在哪裏?你是個負心的人!還擺出好好先生的樣子!在我們麵前秀什麼恩愛!還有,我的星憐!”顧瑞堂扭頭望向曲星憐:“你又裝什麼!明明心裏煩透了程楚琪!恨不得她消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