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瓶子裏藥液也不多了,我對穀峰說:“算了吧,吊著瓶子呢,倒來倒去的再跑了針就麻煩了。
穀峰說:“那就辛苦你了。”說完他坐在我的對麵,剛才王大姐坐的地方。
大約十一點半,穀穗兒的點滴打完了,化驗結果還沒出來,醫生說讓我們帶孩子先回家,下午派人來取化驗結果,有必要的話再住院。
穀穗兒雖然退了燒,可是一直昏昏欲睡。我隻好把我的車子留在醫院,懷抱著穀穗兒坐上穀峰的車。穀峰感激地對我說:“冉冉,多虧了你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麗麗打來電話,麗麗問穀穗兒怎麼樣,我簡單和麗麗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穀峰猶豫了一下,說:“我最開始是給麗麗打電話的,可是麗麗說她有事脫不開,我這才給你打電話。在這所城市,我認識的人不多,男同學們都在外麵應酬掙錢去了,這樣的事,我隻有麻煩你和麗麗了,你不見怪吧?”
“都是老同學了,你看你說哪兒的話,穀穗兒這麼可愛,我和麗麗都喜歡她,以後有什麼事兒啊,就盡管說,反正現在放假,我也沒什麼事兒。”
穀峰說他不會客氣的,有事的話會第一時間麻煩我,很快,就到了穀峰家,他家住一樓,所以我堅持不動穀穗兒,一隻把她抱到門口,穀峰打開門的時候我有些吃驚,這個家窗明幾淨,幹淨整齊,一點也不像單親父親的家。
穀峰幫我打開他的臥室門,然後指著雙人大床對我說:“放下她吧,你一定累壞了。”
床上很整齊,穀峰掀開毛毯一角,我把穀穗兒放到床上,穀峰連忙幫孩子脫鞋,可是,穀穗兒依然摟著我的脖子,我把她的小胳膊從我的脖子上拿下來,聽見穀穗兒嘴裏斷斷續續的呢喃,“媽媽——媽媽——”
穀穗叫得很模糊,語速也很慢,但能明顯聽出來是在叫媽媽,我抬起身子,離開床,看見穀穗兒的眼角滲出淚水,我連忙彎下身去,幫她擦幹,孩子可能做夢了,做夢夢見媽媽了,她有些嗚咽,左右搖擺著身體,有些煩躁,我幹脆又躺在穀穗兒身邊,用手示意穀峰出去。
我雖然沒做過母親,但是我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我像穀穗兒這麼大的時候,母親經常唱著搖籃曲哄我睡覺,她輕輕拍打我的背,用輕柔的聲音唱:“月兒明,風兒輕,樹葉兒遮窗欞……”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擁有世界上最溫暖的母愛,對於母親的記憶很少,所以我此刻更加思念母親,
我學著記憶中母親的樣子哄穀穗兒睡覺,眼淚不自覺湧出眼眶。
不一會兒,穀穗兒不在隨便動,她安然進入夢鄉。
我躡手躡腳走出臥室,穀峰已經在廚房,我過去,穀峰正圍著圍裙在做飯,我這才突然想起來王大姐說請我們到她家吃飯的事,正好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穀峰連忙去開門,是王大姐,王大姐先是問穀穗兒的情況,然後看到穀峰圍著圍裙,就說:“到我家去吃,我都給你們做好了。”
穀峰連忙推辭,王大姐顯得有些不高興,她說:“有什麼好客氣的,街裏街坊的。”
穀峰猶豫了一下說:“穀穗兒還在睡,下午還要去醫院拿化驗結果,我們湊合點就行了,謝謝你啊。”
我也抱歉地笑笑。王大姐遲疑了一下說:“也是,要不孩子醒了見沒大人會哭的,那好吧,你們自己做吧。”
穀峰熱情地送王大姐出門,我也緊隨其後,就在穀峰關防盜門的時候,王大姐趁機會和穀峰耳語了幾句,我沒有聽到王大姐說什麼。當穀峰轉過頭來對著我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臉是漲紅的。
穀峰朝我笑笑,然後到廚房繼續做飯,幾種蔬菜已經切好,我拿起另一條圍裙想幫他,他看了看我把我推出廚房,他說:“你客廳翻一翻雜誌,一刻鍾肯定會好。”
我走到客廳,在落地窗前的一棵橘子樹吸引了我,它足足有一人多高,卻隻有手指粗,葉子很密實,雖然樹上一個桔子都沒有,但是書的形狀修剪得很好。沙發到窗簾的空位置處,還有一盆長勢良好的發財樹,電視機旁邊放著一個不大的魚缸,裏麵有兩條很小的熱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