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羅天佑像是一個瘋子，他的樣子比展偉的麵孔更加猙獰，他目光中充滿惡狠狠地光芒，像極了殺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
護士被眼前的一幕也驚呆了，他小心翼翼地對我們說：“對不起，孩子已經走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羅天佑突然又是一陣大笑，他雙肩劇烈的抖動，狂笑不止，我扶著孫博文走進孫露的房間，孫露淚流滿麵，她睜眼看了看我，然後又閉上眼睛，我慢慢退出病房，看見羅天佑坐在排椅上，眼淚一行一行無聲地向下落。
我從羅天佑身邊經過，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他抬起頭，臉上是痛苦的表情，我緩緩地從他手裏抽離我的手，羅天佑欲言又止，我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向醫院門口走去。
回到家，芬姐已經回來，她看到我臉色不好，幫我掛起背包和外套，然後關心地問：“怎麼了？這麼累？”
我一頭栽倒在沙發裏然後木木地看著芬姐，“芬姐，我問你一件事，羅天佑之前的女朋友是不是叫孫露？”
芬姐站在我麵前猶豫了一下，明顯很慌張，我接著問：“是不是羅天佑叮囑你不讓你跟我提起孫露，對嗎？”
芬姐依舊閉口不答，她膽小甚微地低著頭，看著地麵，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芬姐說：“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芬姐我不怪你，你還是收拾一下東西離開我家吧，這段時間謝謝你。”
我努力地站起身，走到衣帽間拿出來一打現金，遞給芬姐，芬姐用力推辭，他說羅天佑已經給過他錢了，他也不想離開，他擔心羅天佑解雇她。
我有點筋疲力盡，洗了個澡就睡了。為了讓自己的腦子不胡思亂想，我喝了一片安定，這樣我一直睡到第二天十點鍾。
芬姐給我煲了湯，留了字條出去買菜，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以為是芬姐，打開門卻看見展偉站在我麵前。
“找我有事嗎？”我冷冷地說。
“冉冉，讓我進去，好嗎？”展偉的表情顯得很誠懇。
我閃開防盜門前的地方，展偉走進來，他表情十分嚴肅，臉上一副猙獰的表情。他自顧自走進客廳，站在我麵前，突然，他把一疊紙砸到我的臉上，“付憶冉，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為什麼做掉我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來，我的病例和刮宮報告是仍在我和展偉房子的垃圾簍裏。我明明是把它撕掉才扔到垃圾簍裏了，不過，這就是天意吧，所謂天下沒有頭風的牆，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我非常平靜地蹲下身，拿起刮宮報告，然後冷冷地笑了笑，“你的孩子？你配做孩子的爸爸嗎？你的孩子不是在你口口聲聲喊的露露肚子裏嗎？”
“你——”展位氣急敗壞，他像是要把我一口吃掉，我知道我戳到他的痛處了。
展偉用食指指著地上的報告咬牙切齒地說：“看日期，應該那會我剛和你提出離婚，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了孩子呢？如果你告訴我……”
我截住他的話，咄咄逼人道：“我告訴你，你就不會和我離婚了？你就會舍得孫露家以億為單位的財產？”
“你自己沒權利打掉我們的孩子，你沒權利！”展偉無言以對，隻是不停地咆哮。
我走到沙發前坐下，然後不緊不慢地說：“讓我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吧，你還記得那天嗎，你以孩子為借口提出離婚，我追問你如果有孩子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你是怎麼回答的？你說或許你會留下來，你的意思是或許會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留下來。可是實際呢，你最終看中的是孫露他們家的錢，當然，你也可以說你是愛孫露的。”
“你說出來的話，結果真的會不一樣。”展偉喃喃地說。
我又冷笑了幾聲，繼續說：“如果你念夫妻情分，就不會在我爸爸剛去世就拿著離婚協議書來找我，就是那天，我們吵過之後，我推了你一把，我就滑倒在衛生間的地板上，那次，我九死一生，鮮血染紅了《離婚協議書》。某種意義上說，是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孩子，醫生告訴我，那是一名男嬰。男嬰，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