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過來~”
隨著夜夫人的一聲輕喚,心墨的及笄禮正式開始。
原本已經敬到宴席最末端的心墨,聽得母親呼喚,穩穩的倒完手下的這一杯酒,朝著她對麵的夫人微笑示意。
旋即,裙擺飛揚,腳下一個小小的旋花綻開,心墨手持這那一壺酒,走向母親。
長公主的目光從心墨從她席麵離開就一直不曾離開過她,看著這個小丫頭笑魘如花向每一位夫人小姐倒酒施禮,雖然是俯身的動作,但因為心墨嘴角邊溫和的笑容而不顯得卑微。
此刻,心墨火紅的裙擺正在她的腳下生出一層一層的漣漪,長公主若有所思,這腳下生風卻絲毫不丟失大家閨秀的端莊氣派的走路,可見是下了苦工練武的人,在如今的大家小姐裏可算是獨一份的了。
正當長公主想的出神的時候,旁邊的侍女輕輕扯了扯她的廣袖,長公主凝神,才發現周圍的夫人們都看著自己,再看向站在前麵的夜心墨。
一身大紅色衣裙無風自動,身姿挺拔,傲然而立,雙手攏於胸前,也和旁人一樣看著自己。
“公主,今日是您替小郡主梳頭。”
所謂的梳頭,是京城裏成年的女兒家都必須要行的禮,往往是閨秀們的母親早早請了或是身份貴重或是福氣雙全的大家夫人們來做,是一種對美好姑娘家一生順遂的祝福。
不過,這梳頭也不會是真的讓夫人們去給小姐們梳發,不過是親自去解下她們的發釵,等到心靈手巧的嬤嬤們梳好了合適的發髻,又將發釵重新戴上而已。
長公主經過身邊宮女的提醒,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來不僅僅是來撐場子,還是要給這夜府的小丫頭梳頭。
於是,不慌不忙的展露出一個清冷如九天玄女的笑容,搭著侍女的手緩緩起身,一步一步朝著坐在椅子上的心墨走了過去。
長公主抬起她的手掌慢慢的朝心墨的發間神去,微涼的指尖不經意的滑過心墨嬌嫩的臉龐,光華無盡的發釵被長公主素白的手指把玩著,心墨一頭烏發柔順的披在身後。
雙目相對,彼此之間都是溫柔而堅毅的微笑。
早早候在一旁的嬤嬤機靈的走了上來,拿起托盤上的禪木梳為心墨梳整發髻,長公主對此毫無興趣,移開了目光隨意的打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長公主手中的珠釵發出珠玉相撞的清脆的聲響,微風走過,帶來一陣奇異的花香,纏綿悱惻,撓人心脾,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唇齒間的蠢蠢欲動提醒著長公主的迷醉,回首去看心墨坐的端莊乖巧,見她望過來便晃了晃腦袋示意長公主可以插發釵了。
這次長公主的笑容裏多了幾分真切,用彼岸花做酒,果然心思巧妙。
慢慢走至夜心墨的身後,大家裏的規矩都是此時受邀的世家夫人們一邊說著祝福的話一邊完成梳發的禮儀。
但此時,眾目睽睽之下,長公主卻慢慢的蹲了下來直至與坐著的心墨平齊,心墨感受到身後之人的動作,試圖向後轉身看個真切。
不料,心墨的雙肩卻被一雙微涼的手牢牢地禁箍住,使她半分動彈不得,低低地聲音從身後傳來:
“別動!”
長公主的手拿著發釵向心墨梳的光滑平整的發間插去,一邊長公主薄涼的唇在心墨的耳後吐著溫柔的話語:
“丫頭,我喜歡你!”
眾人見長公主雖然沒有完全按照規矩來,到底也是完成了該有的禮儀,齊齊鬆了一口氣,隻要這位姑奶奶不做太出格的事情,除了當今聖上,誰又敢和她對著來呢?
宴席上的氣氛複又回複方才的熱鬧,一時間,夫人們彼此攀談,觥籌交錯,桃花粉麵,酒不醉人人自醉。
然而宴席已然接近尾聲,心墨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