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漠憤怒地瞪著傅雋川,打過傅雋川臉的右手微微發抖。
傅雋川麵無表情地用舌頭頂了頂被打得發紅的臉頰,緩緩地坐直身。
幾個高管關切地上前:“傅先生,我立刻叫保安——”
傅雋川擺手,冷聲道:“不用,散會吧。”
高管們麵麵相覷,魚貫而出。
傅雋川抹了抹被顧小漠打中的臉,抬眸看著顧小漠,問:“鬧夠了沒有?”
顧小漠被這句問話激得全身血液都沸騰了:“我才要問你,鬧夠了沒有!”
傅雋川從辦公椅上站起身,踱步繞到顧小漠麵前,說:“我沒有鬧,我說過,隻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給念念找到合適的骨髓。”
“這種靠運氣的虛無縹緲的東西,能指望嗎!”顧小漠生氣又絕望地說,“骨髓庫也找過了,臍帶血庫也找過了,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會有源源不斷的新的捐贈者——”
“你不要做夢了。”顧小漠曾也寄望過這個,但是每年骨髓庫新增來源少得可憐……顧小漠說,“傅雋川,我最後一次告訴你,別再插手我的事。”
傅雋川冷著臉,垂眸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你——”顧小漠再次抬手,傅雋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他傾下身來,漂亮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她,低聲說,“顧小漠,打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傅雋川音量不高,說話不疾不徐,像在討論天氣似的,但他話裏的內容,卻沒人敢小覷。顧小漠手指縮了縮。
就在這時,餘凱定闖了進來,看到傅雋川臉上的五指印,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傅先生,我立刻去買些消腫的藥送上來。”
緊接著,巨大的關門聲響起。
顧小漠用力甩開傅雋川的手,轉身就要走,身後傳來傅雋川的聲音:“如果你幫我上藥,這一巴掌就算是抵過了。”
顧小漠的腳步頓住,漸漸握緊拳頭。
傅雋川信步走下台階,在沙發處落座。
“如果你走了,這一巴掌,你猜我會算到誰的頭上?”
冬日冷冷的風自窗戶刮進來,顧小漠冷得一哆嗦。好一會兒後,顧小漠挪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傅雋川身旁。
傅雋川似乎很滿意她的行徑,抬頭看著她,說:“顧小漠,我知道,我騙了你你很生氣,我們倆這幾天也不能好好說話,但我相信,等你冷靜下來,你會知道我的誠意的。”
顧小漠不知道傅雋川所謂的誠意是什麼。
如果念念不是為了去動物園,鬧得進加護病房,顧小漠或許會漸漸認同傅雋川的辦法。可是經過這次念念受傷的事,她徹底明白念念隨時有死亡的危險,她實在沒辦法昧著心去等那虛無縹緲的骨髓捐贈。她隻能靠自己。
道不同不相為謀,傅雋川的立場和她不同,說多了,也隻是各自平添煩惱。
顧小漠垂下眸,不回應傅雋川的話。
許是顧小漠沉默以對,傅雋川也不說話了。
辦公室裏,安靜得嚇人。
不久後,餘凱定送來了藥,跟顧小漠說了基本操作後,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