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育安也同樣很吃驚。

傅雋川聽完電話回來,原本眉梢上掛著的冰霜仿佛都盡數融化了,顯出他溫和的一麵。

傅雋川對徐育安說:“這些都不合我的心意,如果你沒有別的作品,就先回去吧。”

徐育安想起車上還有幾幅被他淘汰的日出畫,便迅速抓住這個機會,連聲道:“還有的,傅先生,請您等我五分鍾。”

傅雋川頷首。

徐育安快速出了辦公室,打電話給助理,讓他把畫都抱上來,急急忙忙展現在傅雋川麵前。

傅雋川坐在辦公桌前,閑閑抬眼掃了一遍,目光在觸及最邊角的那幅畫時驟然頓住。

“這幅畫。”傅雋川伸出手臂,指著那幅畫說,“留下來。”

徐育安偏頭一看。

那是一幅與大多數日出油畫構圖極為不同的畫,作者用厚重的筆觸畫出灰沉沉的房間,唯一的光來源於窗簾外冉冉升起的日出。

徐育安最開始看到這幅畫時,覺得作者偏離了主題,於是自作主張地淘汰了它。

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徐育安連忙道:“好的。”

這之後,助理們進進出出,將其餘畫作搬走,傅雋川站在自己選中的畫作麵前,問:“這幅畫的作者是誰?”

“額……”徐育安不記得了,他朝一旁的助理看去一眼,助理恭敬地回答傅雋川,“這幅畫的作者隻署名了一個‘錢’字。”

傅雋川垂眸聽了,道:“那便讓這位錢先生再畫兩幅吧。”

徐育安忙不迭應下。

徐育安走後,餘凱定好奇地問:“傅先生,這幅畫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傅雋川道:“這位錢先生用病人的視角畫了這幅畫。”

被傅雋川這麼一點,餘凱定醒過神來,這幅畫裏的日出,象征著希望,象征著又活過了一天……

“這位錢先生要紅了。”餘凱定自言自語道。

“是,因為是為了錢才畫的畫,所以當時就直接署名為錢了。”此時的顧小漠正忐忑地接聽徐育安的電話。

“不管怎樣,以後你都署名為錢。”

“噢,可以啊。”顧小漠無所謂地回答。

“你的畫還算不錯,這兩天過來簽約畫廊的專職畫家……”接下來,電話那頭的徐育安說了專職畫家的薪酬和待遇。

有固定工資又不需要打卡,做的還是自己擅長的工作,顧小漠沒有猶豫,很快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後,顧小漠呢喃:“本來還怕沒人看得懂我的畫,現在看來買畫的人也很懂我啊……”

顧小漠將自己確定工作的事告訴了楊星冉、柳映真幾位好友,絮絮叨叨地閑聊到下午四點整,顧小漠去接念念放學。

到了周末,傅雋衡帶顧小漠和念念去A市給莫嘉茂掃墓,回來時,念念已然願意坐在傅雋衡身旁了。顧小漠和傅雋衡的相處也漸漸自然起來。

“明天我來接你。”傅雋衡說,“你早點睡,不要想太多。”

“嗯。”顧小漠重重點頭,可她十分清楚自己是睡不著覺的。

因為第二天正是傅雋衡、陳爾珍骨髓配對出結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