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雋川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神色，他譏諷地勾了勾嘴角，又無力地垂下：“昨晚呢？”
想起今天早上顧小漠脖子上的吻痕，傅雋川情緒差到極點。
餘凱定道：“昨晚傅雋衡帶著太太離開，我們的人一路在後頭跟著，傅雋衡送太太來康安山，在山腳停留片刻。我們的人跟得遠，不知他們談了些什麼，然後傅雋衡就送太太回了傅家。”
傅雋川驟然怔住，抬眼看向餘凱定：“就沒有……半夜留宿？”
餘凱定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瞥了後視鏡內的傅雋川一眼，道：“她還是您的太太，我們的人不會看著他們留宿而不管的，這一點，傅先生您盡管放心。”
那顧小漠脖子上那些曖昧的痕跡……
傅雋川給徐姨打了一通電話：“昨晚我回來之後，是誰照顧的？”
電話那頭的徐姨說：“是少奶奶啊，大少爺您喝多了，鬧著要少奶奶照顧……少奶奶淩晨三四點才走的。”
傅雋川愣住，眼底閃過一絲光彩。
“大少爺呀，您去哄少奶奶回來吧。”徐姨忍不住勸說道，“少奶奶三四點才回去睡覺，今天早上五點多起床給你熬醒酒湯，後來又送念念小姐去上學，整個人都沒怎麼睡過覺……”
徐姨絮絮叨叨地說起顧小漠的許多好來。
傅雋川不由泛起幾分愧疚，顧小漠照顧了發酒瘋的他一整夜，他醒來之後又是罵她又是趕她的……
傅雋川掛斷電話後，看向開車的餘凱定：“顧小漠去了哪裏？”
餘凱定遲疑著說：“這……我立刻去查。”
就在此時，傅雋川看到了顧小漠和念念的身影，念念正要橫穿馬路，殊不知賓利正疾速朝她開去——
“停車！”
“念念！”
“啊！”
賓利車急刹車，輪胎和瀝青地麵發出巨大的摩擦聲。
萬幸餘凱定開車技術高超，及時在念念身側刹住車。
念念呆滯地站著。
顧小漠隻覺自己在這一秒中從地獄到天堂，她整個腦袋都疼得厲害，眼前的一切都開始錯影——
“念念……不要跑……”
顧小漠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仿佛看到傅雋川朝她疾步跑來。
“媽媽！”
“顧小漠！”
顧小漠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她被傅雋川抱在懷裏，就像五年前她崴了腳，他抱她去醫院一模一樣。
五年前一切都還有可能，但現在，傅雋川這麼討厭她，連她碰過的東西都嫌髒，又怎麼會抱她……她寧願沉醉在夢裏不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
顧小漠疲憊地睜開眼睛，明亮的白織燈刺得她眼睛一痛，修長寬大的手掌伸了過來，為她抵擋了刺耳的燈光。
“緩一會兒。”一管低沉的男聲在她身旁揚起。
顧小漠目光流轉，從指縫中，看到了麵無表情的傅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