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一聽，哪裏肯放顧母走，他往前跨一步，攔住顧母說：“傅家不是你想去哪兒都可以的。”
顧母皺了眉：“這是我女婿的家，也就相當於我半個家，我怎麼不能走動了？”
傭人強忍著才沒翻出一個白眼。
這時，花廳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傭人心上一喜，扭頭一看，他們的大少爺傅雋川來了。
傅雋川麵無表情地跨步進來，麵容冷得顧母都怯上一怯。
傭人見慣了傅雋川冷若冰霜的樣子，無謂地告狀似的說：“大少爺，她說要去見老先生。”
傅雋川在主位坐下，傭人識趣地去沏茶了。
茶盅端上來，傅雋川雙指拎起茶蓋劃了劃茶泡，動作優雅，麵容沉靜。
顧母慫慫地等著，實在忍不住了才說：“我是顧小漠的媽媽。”
“我知道。”傅雋川說。
顧母聽了一喜，有點想蹭鼻子上臉：“你們也真是的，結婚也不跟我這個當媽的說一聲，要不是你大舅哥告訴我，我都不知道。”
傅雋川靜靜地喝了口茶，絲毫沒有回應的意思，顧母抿了抿嘴，有些萎靡地塌下肩，這個女婿看著忒冷了。
被傅雋川這麼一冷，顧母丈母娘的架子去了大半，老實地說：“我今天來，是來問小漠要錢的。”
“哦？”傅雋川好像有了點興趣，挑眉看了過來。“我記得她這個月給你發生活費了。”
“發是發了，可頂什麼用。”顧母坐直了腰，說：“小漠的哥哥欠了二十萬呢。”
“欠錢的不是顧小漠就行。”
“小漠當然要幫哥哥還啊！”顧母著急地說了一句，傅雋川無波無瀾的眼神移過來，又瞬間把她打回原形。她怯懦地說，“他們是親兄妹，哥哥出了事，妹妹有能力就幫著搭把手，這有什麼不對的？”
傅雋川目不轉睛地看著顧母問：“親兄妹？”
顧母心裏打鼓：“是啊。”
生怕傅雋川說什麼似的，顧母說：“那年代也不許生多，為了生小漠，我們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最後才靠著‘收養’的名義幫她入了戶口。”
“可這在法律上，他們就不是親兄妹。”傅雋川麵無表情地說。
顧母著急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一聲不吭娶走我們小漠不說，這還要她跟娘家斷絕來往嗎？”
說著，顧母激動地站了起來，曆數她對顧小漠的種種好，而顧小漠嫁人後的種種冷漠行徑。
傅雋川一句話斷了她的嘮叨：“我確實有這個意思，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會給你一筆買斷費。”
顧母怔怔地看著傅雋川，她心裏自有盤算，這打破骨頭還連著筋呢，哪能真的斷絕關係啊，不如先把錢要過來，幫家鑫還了賭債再說。
於是顧母說：“多少錢啊？”
傅雋川朝花廳外抬了抬下巴，守在簷下的餘凱定走進來，給顧母遞了一份表格。
顧母打開一看，好家夥，裏頭清清楚楚地列明了顧小漠從小到大的各項花費，比她這個花錢的人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