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往西,行舟一天兩夜,可入一島嶼,此島其形如仙人垂釣,時有鯨鯤出沒,此島又喚,釣鯨島。
有詩讚曰,明月未出山蒼蒼,秋毫倒射生寒芒。光搖林彩已奇怪,月時猶在青山外。今人不見古時月,古月長照今人哀。仙人須借三百杯,與騎鯨魚遊九海。
釣鯨島除了風景絕佳,偶爾時候還能看一看鯨鯤巨魚。
今日釣鯨島上,風和日麗,兩個老翁高臥礁石,垂釣大海,迎麵白浪翻天,覆蓋礁石卻不能沾倆老翁一滴一絲。
左側老翁身披錦羅袍,手裏一提魚竿,念道,“敖閏,老夫已來此地三日,答應與否,你給老夫一個結果,老夫也好回去給王上交差。”
說話的老翁不是別人,赫然是聞太師聞仲!
聞仲身側,一個麵相威嚴的老者,身披淡藍王鎧,白發藍眉,威風煌煌,他一對龍瞳盯著海麵,聲音平淡,“這魚還沒上鉤呢,聞太師何必如此著急呢?”
太師回過了頭來,打量著白發藍眉的西海龍王敖閏,緩緩道,“四海之中,東海敖廣最為尊重,南海北海次之,西海最下,一直以來敖閏道友在四海之中就最受輕視,如今敖廣背信棄義,欲要把龍族帶入萬劫不複之深淵,敖閏道友怎能無動於衷?”
敖閏看向了聞太師,“太師,四海龍族,皆為一體,當同進共退,榮辱與全!就算那三海對不住老龍,老龍也沒有理由叛變敖族,歸順大商啊!”
聞太師笑道,“好一個同進共退,榮辱一體!那敖閏道友,聞仲有一問,你有與其他三海同甘共苦之心,可是其他三海可有與你同甘共苦之意?”
此言一出,敖閏沉默了。
聞太師道,“八百七十二年前,西海之中有千年蚌精孕育而出,此女天生尤物,引得億萬水族,不能拒之,而當時敖閏道友正是風華正盛之時,你與那蚌精一見如故,真可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敖閏道友與那蚌精沒過多久,就發出請帖,宴請四海賓朋,欲要拜天地成大婚,可是就在送那請帖之時,蚌精過東海,被東海三太子敖丙遇到,敖丙居然強擄蚌精於龍宮,敖閏道友苦苦尋找不到道侶,在尋到時,那蚌精居然已是一具屍體……”
“夠了!”
敖閏手中的魚竿崩的粉碎,老龍王盯著聞太師道,“聞仲!!莫不要以為你是大羅金仙,老龍王就奈何不了你!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老龍當沒見過你,你也當沒見過老龍,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瓜葛!!”
敖閏說完,就要騰雲而去。
聞仲端坐礁石,一邊釣魚道,“侄擄嬸娘,四海笑話,這件事後,你本想要個公平處理,罰那敖丙抽筋剝皮!奈何敖廣護短,左右阻攔,最後你隻能抱著蚌精屍骸,恨恨離開東海,從此之後,敖閏道友就發誓,不再和東海有任何往來,隻是現在才八百年,敖閏道友就忘記了之前時候的對天誓言了嗎?”
敖閏盯著聞仲,“老龍記得那誓言,你放心,老龍我不會幹涉人朝和四海的紛爭,你們當中誰贏了對我都無所謂,我隻要西海!你明白嗎?聞仲!!”
聞仲點頭道,“既是如此,那不若聞仲再添個彩頭!老夫幫你殺了敖丙!作為報償,你助我王成東海之事!”
敖閏冷笑道,“果然是個說客!聞太師,老龍是四海敖族,不可能反叛龍族,也更不可能與你人族共事!”
聞仲道,“禹王治水時,路過東海,四海龍王爭相出海,輔弼禹王,為首西海老龍王有一言,從今以後,禹王之事,就是我龍族之事,龍族願為禹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不知道敖閏道友可還記得你父王當時對禹王所言話語?”
敖閏沉默道,“那是龍族對夏朝一脈姒族的承諾,不是對帝嚳一脈的承諾!”
“笑話!”聞仲笑道,“世人皆知,三皇五帝,本為同宗,夏啟說到底不過是禹王之子,而我大商是帝嚳後裔,人族傳承,千秋萬代,從未斷絕,祖廟之中,夏啟與商湯同供!到了你敖閏口中,認夏啟不認商湯,敖閏,你莫不是以為我人朝奈何不了你們四海嗎?”
敖閏冷笑道,“太師,捫心自問,人朝真的奈何得了四海嗎?”
聞仲拍手,頭頂上一道烏光破滅!
赫然是一尊神獸降臨,此獸龍口鹿角牛耳魚鱗,通體黝黑彌光,長有三丈多餘,赫然是聞太師坐騎墨麒麟。
墨麒麟低吼一聲,巨口張開,口中吐出了三道血光。
血光衝天而落,不偏不倚落在了釣鯨島前方的海麵上。
敖閏細細一看,左側一人頭赤色長發,他的腦門被一個血洞!
中間第二人頭青麵獠牙,他的腦袋上也是一個血洞。
最後一個是個白玉骷髏手臂,那手臂躺在水麵上,若隱若現。
聞仲道,“敖閏道友,是不是很眼熟啊!”
敖閏冷聲道,“妖魔鬼怪,老龍,不認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