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年見縫插針地說著風涼話,“其實相親也挺好的,說不定烏龜能對上綠豆呢。”
我苦著臉抱怨道:“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你是沒被家裏逼婚,體會不到那種滋味,有時真想收拾金銀細軟偷偷離家出走。”
“我已經這麼做了。”身邊的裴瑾年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你是逃婚出來的?你不喜歡她?是家人包辦嗎?”我立即問了一大串的問題,同時用驚訝而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當然,我來雲海的確也有別的事情要辦。”他的目光望向深遠的天際。
“你現在一個人在雲海工作,家在外地?”在沙灘上時,我聽到他打了一個電話,仿佛是向誰請假,估計是因為尾隨我,耽擱了原定要開展的工作,但當時我實在是太悲傷了,沒顧及這些。
他點頭,又補充道:“一個人挺自在的,至少沒那麼煩了。”
裴瑾年無所謂之的態度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在蠱惑著我,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我有那麼好看嗎?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斜睨著我,一臉挑釁。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回去,清亮無塵的眸子裏透著桀驁不馴,微微上翹的嘴角噙著不可一世的叛逆。
如果每天對著這副容顏,總好過走馬燈似的相親吧!
“不如,我們結個婚吧!”我脫口而出。
在他未答之前,我又及時補充道,“其實就是領個證,這樣你我都有了擋箭牌,可以避免家裏的逼婚,等到我們其中的一個找到了真心喜歡的人,就去辦離婚,這樣豈不是互利互惠、皆大歡喜?”
他眸光一斂,與水天之際的晚霞融為一體,那畫麵有種撼動人心的美。
“這主意不錯。”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今天恐怕來不及了,我明天下午有空。”
“上午不行嗎?”我問。
“你就這麼急?”他抬眸。
“既然決定了,自然是越早越好,說不定明天中午我媽就給我安排相親呢。”
“也好。”裴瑾年的眼神衝我飄了飄,答應了。
“一言為定。”我用歃血為盟一般的決心伸出手指,“來,我們拉鉤。”
一支煙到了盡頭,他將煙蒂按在礁石上,伸出修長的手指勾住了我的。
光滑細膩,還帶著一絲微涼,如一股涓流傳導至我的體內,這時想抽出,又覺得有些不妥,隻有這樣鉤著。
心思不知何時寫在了麵上,我的臉頰已變成緋紅,卻不自知。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迎著繽紛渲染的落霞,說出小孩子時互相保守信用時用的童謠,希望我們可以守住這個承諾。
我抽出手時,抬頭碰觸到裴瑾年忍俊不禁的表情,哼!他一定是在笑我幼稚。
可是下一秒,他卻扇動了一下殺傷指數足有五星級的長睫,同樣幼稚地說道:“好,就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