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琛是在半個小時後才知道許盡歡出事了。
當時他剛從許家出來,雖然被保姆翻了無數次白眼,可他也知道楊希妍之前來過,還在門口跟許盡歡起了衝突,隻是最後被葉蔓打跑了。
說實話,景亦琛知道楊希妍被打了,心裏一點起伏都沒有,反而還有一點點快慰。這女人,他還沒找她算賬呢!
他從許家出來,正準備去醫院,就接到了手下人打來的電話。
景亦琛聽到手下人給他彙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唇色白得嚇人。
一邊吩咐手下人去查找肇事司機,一邊將油門踩到底,開著飛車往醫院趕去。
景亦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開著車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好幾次在轉彎處都差點裝上旁邊的護欄,還有一次闖紅燈差點跟另一輛車子相撞
一路有驚無險的趕到了醫院,來到急診室門口,看到手術室的燈還亮著,他不安的來回走來走去,好一會兒,突然無力的蹲了下來。
“先生,”手下人看到景亦琛狂躁的模樣,像一隻隨時要發瘋的凶獸,嚇得他們不敢靠近,吞了吞口水,隻敢站在三四米外低聲道:“醫生搶救的很及時,夫人應該不會有事兒的。”
“應該?”景亦琛猛的抬頭,雙眼充斥著嗜血的紅,暴怒的跳起來朝手下人踹了過去,“我不是讓你們跟著她保護她嗎?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人被踹得踉蹌了好幾步,忍著痛不敢出聲,慚愧的低下頭。
這時,葉蔓的家人也趕來了。
走在最前麵的是葉蔓的表哥陸森燃,看到景亦琛時愣了一下,很快便衝了過來,朝著景亦琛的臉就是一拳,然後又抬腳猛踹了一記。
“景亦琛是吧?我他媽早想打你一頓了。”陸森燃見景亦琛不但沒還手,還阻止手下的人上前來幫忙,他便覺得奇怪,上前一把揪著景亦琛的衣襟,道:“我妹妹和盡歡被撞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你讓人幹的?我會讓人好好查的,要是讓我知道這事兒跟你有關,絕不會放過你!”
要不是葉蔓的父母在場,又有醫院的人攔著,陸森燃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葉蔓先被推了出來。
陸森燃忙上前去問:“醫生,我妹妹怎麼樣?”
“除了腿骨有輕微的骨折,其他都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葉蔓的家人聽了,心裏大鬆了一口氣,忙跟著護士把人送去病房。
景亦琛這時也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卻沒有看到許盡歡被推出來,心裏一緊,忙拉著醫生問:“醫生,那我老婆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景亦琛一眼,臉上露出了幾分同情之色,道:“另一位傷勢嚴重,現在還在搶救,還沒有脫離危險。不過,肚子裏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傷著的心髒也有異常,手術的難度很大。”
景亦琛呼吸一窒,一下子沒站穩,差點倒了下去。
醫生看家屬這情況,也知道受得打擊不小,搖頭歎了歎,轉身走了。
另一邊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又過了兩個小時,許盡歡的媽媽突然跑了過來,“歡歡,我的寶貝女兒,你在哪裏啊?怎麼就這麼倒黴,被車撞了呢”
她在病房裏等了好幾個小時,丈夫都睡著了,還沒見女兒來,電話又打不通,心裏莫名感覺惴惴難安,便給家裏打了電話。
家裏保姆說許盡歡和葉蔓幾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家去醫院了。這下她更是擔心了,掛了電話便立刻下了樓。
在醫院門口看到不少人還在議論剛才的車禍,地上還散落著兩袋衣服,像是她和丈夫的。
上前跟人一打聽,差點當場暈過去。
今天實在是發生太多事了,先是丈夫中風入院,現在又是女兒出車禍,生死未卜。
此時看到守在手術室門口的景亦琛,許盡歡的媽媽心頭的恨意就壓製不住了,撲過來邊罵邊打。
一向溫和端莊的人,此時想個瘋婦一樣。
景亦琛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等許盡歡的媽媽打累了,他才扶著她去坐下,啞著聲音道:“媽,醫生說盡歡還沒有脫離危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您恨我,我不是人,對不起您和爸爸,更對不起盡歡。你打我罵我,都是我活該的,隻希望您保重身體,爸爸需要人照顧”
許盡歡又難過的哭了起來。
“我們許家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怎麼讓我們的寶貝女兒嫁給你這樣的混蛋?老天爺啊,我們歡歡這麼單純善良,她不該遭受這樣的苦難啊”
景亦琛低著頭,紅著眼,沒有說話。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許盡歡被推了出來,卻直接送到了旁邊的重症病房。
“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那醫生看了景亦琛一眼,才對許盡歡的媽媽道:“暫時已經脫離的危險,不過還需要送去重症病房觀察二十四小時,要是傷勢好轉,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