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現在已經過了夏天,日頭也不是很毒烈,錢米蹲在地上,倒是忙的熱火朝天。
唐豐搬了一條椅子,優哉遊哉的坐在門口,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她除草。
“那個不是雜草,你連樹苗和雜草都分不清楚嗎?”一道冷哼驀然砸了過來。
錢米握著草動作一頓,立即放下手來。
她又沒見過這個樹苗,怎麼知道對方是不是雜草。
“你不僅跑步這麼慢吞吞的,連除草這麼簡單是事情也做不好,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忍,我忍,忍字頭上一把刀。
錢米惡狠狠的磨了磨牙,把所有的不滿都吞回肚子裏頭。
誰讓她跟唐亦洲信誓旦旦的打包票過,唐老爺讓她撞南牆,她絕對不會去撞北牆。
嗚嗚,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唐豐見自己埋汰了這小丫頭半天,她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反駁,更沒有氣其敗壞,心下起了疑惑。
這就早上這一會兒的功夫,這丫頭怎麼變了一個樣子。
正暗地裏翻著白眼除著草,突然頭上蓋下了一個大帽子,接著一道頎長的身影在她旁邊蹲了下來:“小園丁,除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好玩?”低沉揶揄的聲音帶著絲絲笑意。
錢米白了男人一眼,壓低聲音:“要你管,走遠一點,才不要你假惺惺呢,我答應他的事情,就是跪著也要做完,我才不會讓他看扁了。”
“爺爺,已經差不多了,我還要做午餐,需要一個幫手。”唐亦洲轉身朝唐豐說到,目光十分誠懇。
唐豐也並不是想要為難這個小妮子,現在見自己的孫兒都這麼說,他就順勢給了一個台階下:“去吧,別讓她幫倒忙就好。”
錢米:“……”狠狠的握了一把草。
唐亦洲牽著某個顧著嘴巴的小女人,調侃:“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說不管爺爺讓你做什麼,你都照做,怎麼這會兒又生上氣了?”
“那也要看什麼事情,如果是合情合理的就算了。”
她扁了扁嘴:“萬一他待會又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主意,比如讓我去海裏抓海蛇鯊魚之類的,那我是不是也要去做。”
愉悅的笑聲在廚房響起,從來就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最近頻頻被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妮子給逗笑。
“放心,以你的能力,還抓不到鯊魚和海蛇這種高智商的生物。”
“你嘲笑我。”錢米磨著牙齒惡狠狠的盯著他。
“不是嘲笑,是實話實說。”男人黑眸閃著滿滿的笑意。
“你……”錢米詞窮,遇到這種腹黑毒舌的人,她服了。
在做午餐的時候,錢米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又開始當好奇寶寶:“唐亦洲,你怎麼說也是豪門出來的貴公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說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為什麼你會做飯,上次看你煮麵我已經很驚訝了。”
難道傳說中的總裁和豪門貴公子不是酷炫無比,動動嘴皮子要什麼就有什麼。
何況,連馳錦昀怎麼溫潤如玉的男人,也沒見他又進過廚房啊。
“你以為豪門貴公子都是鑲鑽石出來的,現在的時代和以前不同,如果我們這些有錢的公子也學那些紈絝子弟紙醉金迷,就算再多的財富也都消失殆盡。”
“啊?”錢米不解。
唐亦洲看她一臉呆萌的樣子,微歎了一口氣:“爺爺在生病之前,對我還是十分嚴厲的。”
他垂眸說到:“爺爺奉行棍棒之下出孝子,隻有經曆磨難的人,才能成大事,所以我在國外留學那幾年,他跟父親斷了我所有的經濟來源。”
“斷了,所有的經濟來源?”錢米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那不會連學費生活費都不給你吧?”
男人點點頭,語氣平淡,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剛開始在國外前幾個月我過的異常辛苦,每天都重複在打工和學習之中,簡直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每天都睡不到五個小時。”
錢米聽到這席話,大眼拚命的眨著,片刻之後她鼓了鼓嘴巴:“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以這男人腹黑的個性,保不齊又是在跟她開玩笑。
“跟你開這種玩笑有意義嗎?”男人難得的白了她一眼。
錢米腦袋轉了轉,想到唐夫人:“那,那你在國外過的那麼艱辛,你媽媽都不會心疼嗎?”
“她給我偷偷寄過一次錢,但後來被爺爺發現,加倍處罰了我。”
嘖嘖,錢米非常同情的連連搖頭歎息,還以為唐亦洲這個貴公子生活多麼幸福呢,原來也有這麼悲慘的一段經曆。
“你爺爺,以前非常嚴厲嗎,那他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變成這樣?”
“好了,你再囉囉嗦嗦的,待會我爺爺又要進來找你茬了。”他似乎不太願意聊這個話題。
“什麼嘛。”錢米低頭嘀嘀咕咕,她是真的很好奇。
吃午餐的時候,唐豐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態度,一個字都不說,錢米見狀樂的耳根清淨。
正吃著,突然唐豐身子輕晃了一下,接著手裏的刀叉掉在了地上,唐亦洲緊張的拉開椅子去扶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