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深夜。
連續幾天的大雪已然讓整個北城雪白一片。
翠微苑別墅。
顧念夏跪在在冰天雪地中,身上僅有一件單薄的睡衣,她的四肢已經凍得通紅,連牙齒都在打顫。
“靳淩寒,不是我把靳叔叔推下樓的,我當時,是想拉住他的,誰知我力氣不夠,靳叔叔才從天台摔了下去……”
顧念夏卑微地解釋著,因為寒冷,都有些吐字不清。
一年前的今天,等靳淩寒下班的顧念夏在天台上剛好看見靳司拽著護欄,整個身子被掛在高樓外,情況萬分危急。
顧念夏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想要把靳司拉上來,誰知力氣不夠,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靳司從二十樓的天台摔了下去。
靳司當場死亡,而當時的事發現場,就隻有顧念夏一個人。
顧念夏自然便成了殺死靳司的唯一凶手。
這一年來,顧念夏已經不知道解釋了多少次,但靳淩寒一個字都不信,一如現在。
靳淩寒一雙黑瞳冰冷注視著跪在跟前的女人,聲音如寒冰一般。
“不是你?當時可就隻有你一個人!”
“真不是我……”
“夠了!”靳淩寒厲聲打斷顧念夏,黑眸中盡是戾氣,“顧念夏,去年的這一天,就是你親手把我爸推下樓,害得他當場死亡!”
“我說過,不是我……”顧念夏依舊倔強地解釋著,跪了整整六個小時,她感覺全身血液都已經要凝固了。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愛著這個叫做靳淩寒的男人。
對於顧念夏來說,靳淩寒便是神,是光,是信仰。
不過,哪怕他從未信過她,有些事情沒做就是沒做,她還是要解釋,“靳淩寒,那天我去天台的時候,就看見……”
“住口!我不要再聽你狡辯!”聽著顧念夏反複狡辯,靳淩寒的眼睛幾乎都能噴火,“顧念夏,今天是我爸的忌日,你就給我好好跪在這裏,不準進屋!”
靳淩寒說完,毫不留情地轉身進屋。
“靳淩寒,別這樣……現在可是零下二十度,我會凍死的……”顧念夏滿眼祈求地望著他,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看著門被無情地關上,顧念夏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能被凍僵。
她忍不住拖著疲憊的身子,艱難地爬到門前,一下一下地敲著門:“靳淩寒,我求你了,今天是靳叔叔的忌日,至少你讓我在祠堂裏跪著……”
“靳淩寒,我求你,讓我進去吧。”
顧念夏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敲門,可裏麵卻依舊一點聲響都沒有。
大雪紛紛,無情地落在她的身上。
終於,顧念夏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要死在這冰天雪地了嗎?
正在這時,裏麵傳出靳淩寒如帝王一般的聲音,“認罪,我讓你進來。”
一句話,讓顧念夏眼淚都出來了。
她知道,隻要她承認就是她將靳叔叔推下樓,就可以進屋。
可她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承認?
最後,顧念夏隻得咬著牙蜷縮在門口緊緊地抱著自己取暖,一遍遍低聲解釋:“靳淩寒,不是我……我沒有推靳叔叔。你相信我,好不好……”
漸漸地,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前也變得一片漆黑……
她是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