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八(3 / 3)

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周世明呆在岸上緊緊凝視著水麵,卻始終見不到人露頭慘叫,也聽不到半點動靜,湖麵黑漆漆的反射著月光,以他這般病人的視力,自然更瞧不見汙血從水底逐漸漫出,足染紅了一大片湖水了。

他在寂靜中等了片刻,還未等到期盼的屍體上浮,周家莊中忽而起了火光。

那火光起在遠處,隻眨眼間,便有莊丁大喊了起來,但嘈雜的救火聲中,忽又傳來了慘叫聲。

周世明心底一沉,不由自主地生出不好的念頭,而慘叫聲果然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漸漸蓋過了走水的梆聲,與衝天大火一起籠罩了整個太湖周莊。

單單隻是火,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慘叫?

周世明麵色慘白的死死遠望著火光,正要催動輪椅,忽而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他猛地側首一瞧,還沒來得及射出暴雨梨花針,肋下便重重一麻,整個人再不能動了。

曾九一隻手撐在岸邊,一隻手托著腮,正半浮在水畔望著她。

她的發髻鬆散了,像黑綢子般綻開在湖麵上,將雪白臉龐襯得愈發驚心動魄的美。而那張麵龐沐浴著如水的月光,如月光的湖水,忽地微微笑了一笑。

她從湖裏鑽了出來,背對著火光走到他身邊,將他手裏的暴雨梨花針匣輕而易舉地取了下來,驗明真假後,收進了懷裏。做完這些,她腰肢一陷,彎身向周世明靠近,而呼吸則像睫毛般濕淋淋的,又帶著隱約的香氣和生血的味道。

她道:“你以為外麵的人是和我一夥兒的?”

周世明閉了閉眼,淡漠而幹澀道:“既然你這麼說,自然不是了。”

曾九瞧了他半晌,哼了一聲:“你現在倒學乖了。”她伸出一直潔白手掌,在他臉頰上輕輕拍了拍,“姥姥我說話算數。說給你一次機會,就給你一次機會。再問你一回,答不答應?”

周世明不由睜開了眼,他怔了半晌:“你說的……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曾九半抬起羊脂玉一樣的下巴,斜著媚眼冷冷地覷著他。

周世明沉住氣道:“你隻要暴雨梨花針?你還要我做什麼?”

曾九道:“我要你這個人。”

周世明又怔住了,一時竟收不住情緒,露出了一點不知所措般的震驚模樣。

這神色很有點趣味,曾九忍不住笑了起來,懶洋洋道:“你在想什麼?”

周世明斟酌半晌,道:“你是要我為你效命……”

曾九接過話來,咬唇軟聲:“還是要你做我的男人?”

周世明頓時哽住了。

曾九的目光羽毛一般輕癢癢的撲在他臉上,道:“是又怎麼,不是又怎麼?難道你不同意?”

周世明沉默著,認真地注視著她,忽道:“隻要你說到做到,不管怎麼,我都答應你。”

曾九卻立時把臉一變,一身水汽地站直了身,叉腰道:“呸!你想得美!實話和你說了吧,我要治好你很容易,但卻要用蠱來治你。你病好了之後,命蠱與我不可分割,隻得一生依附於我,到時我要你生,你才能生,我要你死,你不得不死。你聽懂了沒有?”

這番話又是極出乎意料,周世明道:“蠱?”他下意識想知道,若這樣治法,他從此以後算不算個人形傀儡?但又忽地醒了。

暴雨梨花針,他已是懷璧其罪。若今夜不答應她,眼看也是死於非命。縱然僥幸不死,如此在輪椅上做個廢人,又和行屍走肉有甚麼分別?

他想站起來已想得快要發瘋。

曾九等了等,問:“想好了沒有?外頭的人可快來了。”

周世明沉聲道:“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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