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沿小巷又走了一百七十二步,左轉拐進了另一條巷子。
曾九像一隻輕盈的貓一樣跟了上去,但當她剛轉進拐角,迎麵忽而閃過一點寒芒——
是瞎子的劍!
瞎子已靜靜地在這個拐角處等了許久,因此這一劍是久候多時的一劍,劍光幾乎如毒蛇般霎時就刺到了曾九胸前,眼看已經躲無可躲,但曾九仿佛早有所覺般倏而向後飄退兩步,這本來應該萬無一失的一劍便隻刺到了她身前一尺的空氣中,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瞎子的劍刺空的下一瞬,便又落回到身側。
他沒有選擇追擊,而是時刻防備可能出現的偷襲,因為來人蝴蝶般飄出了他的劍程之外,但他卻幾乎連一絲風聲都沒有聽到——這個跟蹤他的人,輕功已高妙到了他難以企及的地步,就算他瞧得見這個人,他的劍也絕不可能跟得上。
可這樣一個人,若想跟蹤他,又怎麼可能粗心大意到被他察覺?m.X520xs.Com
除非是有意為之。
正想到這裏,籠罩他的無邊黑暗中,忽而有人嫣然笑問:“你好,我叫曾九,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一道極盡動人的聲音,就像荷角上欲滴的露水,幾乎能倒映出聲音主人的神容姿貌。就算是瞎子聽了,也會情不自禁的認為說話的女孩必定是個絕色美人。
但眼前這個瞎子卻隻麵無表情的冷冷問:“有何貴幹?”
曾九前後瞧了瞧腳下這條遍生青苔的曲折巷路,笑道:“你應該聽得出,我是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的。”
瞎子道:“你本和尹興賢在同一輛車上。”
曾九見他耳力聰敏,又心細如發,滿意道:“那你就應該清楚,我對你沒有惡意。不然早在尹家門口,我就可以將你攔下。又或者說,我本可以救尹高雄的命。”
瞎子冷冷道:“所以我才問你有何貴幹。”
曾九忍不住笑了起來,嬌聲道:“好吧,好吧。我有個小忙要你幫。”
瞎子道:“我憑什麼幫你?”
曾九耐心的柔聲道:“因為如果你幫我這個忙,你自己也會有莫大的好處。而如果你不肯幫我,我就要殺了你。”
巷口的氛圍忽而變得冰冷而凝重。
曾九望著這個瞎子,心中又忽而間微微一跳,不由歎道:“你準備出劍之前,真的很像一個人。隻可惜,你們隻像在出劍前這一刻。而你的劍出手後,就根本不配給他提鞋了。”
瞎子冷冷地“注視”著她,但他的劍意卻在這瞬間亂了。
曾九敏銳的察覺到,微笑道:“看來我沒有看錯人,你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瞎子沉默不語,半晌忽而將劍收回了腰間的舊皮鞘中。
他言簡意賅的問:“你要我做什麼?”
曾九卻不著急,轉而問:“何必站在這裏說話?你準備去哪裏?我們到地方了再說。”
瞎子毫不遲疑地轉過身,用竹竿探路道:“跟上。”
他心裏清楚,眼下目盲的自己絕不是這個少女的對手,故而根本也不多餘設防。這個道理,曾九心裏自然也明白,但她瞧見這瞎子如此果斷幹脆,心裏仍不免覺得他很識時務。
故而雖然他又髒又臭,但曾九仍舊柔聲細語地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瞎子沒再拒絕,冷冷答道:“我叫應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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