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燈紅酒綠的地方,尹霖諾蹲在燈光黯淡的小巷中,緊緊地抱著雙臂,低著頭,大聲哭了出來。
哭聲撕裂,震人心肺。
“姑娘,你怎麼了?”
突然,耳畔傳來蒼老的聲音。
她微微抬眸,眼中晶光四溢,一位老婦人彎腰看著她。
身後,是她拉著的小吃車。
“我……我沒了家,丈夫拋妻棄子,孩子得了白血病,我……我什麼都沒了。”
“哇”的一聲,她毫無支撐地哭著,盡管在陌生人麵前,她還是控製不住地哭了出來。
“小姑娘,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老伴去年得了肺癌,死了,兒子在工地出了事故,早幾年就已經去世,現在就我跟兒媳婦和孫兒住在不到五十平的小房子裏,兒媳婦體質差,不能幹重活,但為了小孫兒能過上好日子,每天起早貪黑地工作,好幾次,我看見她就跟你一樣,哭得泣不成聲……”
那老婦人邊抹眼淚邊低聲訴說,但她眼中依然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確實,生活不易,可人必須生活!
哭夠了,她擦幹眼淚,跟老婦人道了別,上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拿著莫皓宸給的銀行卡,她給兩歲的女兒交了醫藥費,又拿著她最喜歡的小豬佩奇走進她的病房。
兩歲不到的可可戴著一頂小紅帽,漂亮又可愛。
但小紅帽下麵,沒有一根頭發。
白血病,不到兩歲的年紀就得飽受化療的痛苦。
所以,為了可可,尹霖諾必須再次懷上莫皓宸的孩子。
之前在包間中,她吃下去的避孕藥,不過是提前準備好的白色糖丸。
接下來,她需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爬上莫皓宸的床,直到再次懷上他的孩子,他們兩個便真的橋路各歸,此生不見。
尹霖諾走後,助理緊張地打開包間的門,繞過包間走進休息室,眼前的一幕,讓他瞪大了圓眸,驚得難以置信。
休息室中,一切裸露在外能砸的東西,全都被莫總砸得一幹二淨。
他跟了莫皓宸五年,除了尹霖諾進監獄那會,他見過莫皓宸發如此大的脾氣之外,其餘時間他都冷靜得可怕,甚至每做一件事,都得再三衡量。
助理惴惴不安地走近莫皓宸,剛想開口問他要不要回去,就聽到他急促憤然的聲音響起,“去,幫我查尹霖諾現在的住址。”
“我要盡快知道。”
他站起來扶額,即刻又嘶吼了一句。
話音剛落,他邁著修長筆直的腿快步朝外走去。
開著白色的勞斯萊斯,將油門踩到最大,那輛車宛若發了瘋的野獸,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疾馳著。
好幾次,他都差點撞上前麵的車,但油門絲毫不減。
隨著汽車速度的飆升,那輛白色的勞斯萊斯幾乎飄了起來,可就算處於此刻極致的瘋狂之中,他的腦海中也難以抹去尹霖諾的身影。
那個女人腹部的刀疤,以及她在床上浪到癲狂的笑聲,都擾得他心神難安。
更可怕的是,他總覺得,隻要她不在自己身前,就一定是穿著透視裝穿梭在供男人消遣的地方,那些人可以隨意蹂躪她,把她壓在身子底下,跟她盡情做、愛,隻要他們有錢。
令他意外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助理便站在他麵前稟報,“莫總,查不到尹霖諾的住址,包括各大酒店,旅館,夜店……能查的地方,我們都查了,沒有。”
“不可能,他離開監獄後,根本沒有地方可住。”
莫皓宸倏然挺直脊背,猛地把手中的筆拍在桌子上。
尹家的一切全部被他收進囊中,包括他們家住了幾十年的別墅!莫非,她傍了其他的大樹?
“繼續找!”
他焦躁地扯開領結,嗓音淩厲,胸口的怒火強壓著他,讓他難以鎮定。
以她的姿容才能,找個身價不菲的男人絕非難事!
這樣想著,他愈加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