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夫人想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

……

法國巴黎,麗金酒店。

龍天駒推開窗簾,有些心不在焉地飲著杯裏的紅酒,人家都說巴黎是個浪漫之都,但對他而言,他感覺不到一絲浪漫,反而覺得有些厭惡。

這裏是女人采購名牌的天堂,他俯身看著走在街道上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女人,心裏就泛起了一股厭倦--全是些庸脂俗粉。

忽然,貌似有一個全身著黑色衣裙的女子緊緊吸引了他的視線,他的目光一顫--

由於樓層太高,他無法看清黑衣女子的容貌,但,他的腦海中即刻浮現出一名女子的身影來……

“真是見鬼了!”他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個精光,然後將杯子朝著垃圾桶扔了過去。

“你怎麼了?親愛的。”一個妖豔的性感女子扭著腰肢迎了上來。

這是他在法國的生意盟友為他準備的陪伴女郎,他本來說什麼都不要的,但對方硬要配給他,還開玩笑地說:“怎麼,天駒兄不肯賞臉麼?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好吧,為了堵住這些人的嘴,他勉強接受了。但他隻是接受她陪在自己的房間裏,但是並沒有和她怎麼樣,也不想和她怎麼樣。

不就是房間裏多一個人嗎?多一個說話解悶的人而已。

“沒什麼。”龍天駒回頭,正好與女郎麵對麵地貼上了。女郎是個東方麵孔,和他一樣操著一口Z國話,看來這些合作商還真是有心人啊。

女郎手撐著頭,她那豐滿誘人的身體毫不隱藏地展現在他的眼前,她風情萬種地向他勾勾手指,紅唇挑逗似的撅起。

他笑了笑,目光從她的身上飄過,然後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說到:“你若想睡就睡吧,想喝酒的話,自己去拿。”然後轉身朝浴室走去,沒有其他任何想法,他隻想衝衝澡而已。

女郎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有些泄氣地往沙發上坐了下來。

紅玫……紅玫……

當一股熱水如花雨般撒向他身體的時候,他驚覺到自己的心裏又一次低喚起那個從來就未曾忘記的人兒來……

林雨紅步伐沉重地走在巴黎繁華的街頭,她感受不到周圍繁華商品的氣息,一陣錐心的哀痛使她閉上了眼睛,直到現在,她還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從接到空難消息趕到出事現場,然後拜搜尋屍首的工作,一直到航空公司確定賠償方案,她仿佛每日都在作一場可怕的噩夢。

兩年多來與藍寄希的夫妻情緣居然就這麼煙消雲散,連見最後一麵的機會也沒有。更令她悲痛欲絕的是,由於飛機是在空中爆炸的,遇難者的屍首幾乎就沒有完整的,就連認屍也無法達成,還有什麼比這更悲慘的!

這幾天來,她幾乎流幹了淚水,全身的力氣也都被悲傷給抽幹了。

人生不能複生,她未來還有一大段的日子要走,為了小羽,她必須堅強起來。恍恍惚惚中,她仿佛每日都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

巴黎對她而言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這兒並沒有熟識她的人才對,然而叫喚她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直到她的背後被人輕拍了一下,她才不得不回頭,並意識到這一次是真的有人在叫她。

“林小姐!”

杜維奇醫生?

她十分驚訝他竟會出現在巴黎的街頭,“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我已經知道了藍先生遇難的消息,真的很抱歉,要不是我鼓勵他來法國接受治療,他也不會英年早逝。”說著,杜維奇朝著林雨紅深深一鞠躬。

“天有不測風雲,有很多事也不是你可以預測和掌握的,你不必心存愧疚。”林雨紅歎著氣說。

她的體諒讓杜維奇醫生感到了一絲欣慰,“請你節哀順變。”他想不出可以安慰她的話了。

“我會的。”林雨紅也隻能這樣了,沒辦法了,再是悲痛也換不回丈夫來了。

“小羽呢?”他關心地問,這才是他今天來找到她的關鍵。

“她和保姆在酒店等我。”事到如今,航空公司的妥善安排還是多少令她有些安慰,不但給了她好的賠付,還親了保姆來照顧小羽,使得她可以無後顧之憂地處理藍寄希的後事。

“林小姐……”杜維奇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嗎?”

“有一個人也來到了巴黎,也想見你。”他身負重任,若不把林雨紅帶去見老夫人,他可無法向老夫人交差。

“誰?”她心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