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初心思全在麻將上,倒不在乎十萬元是多是少,於是漫不經心地問手下:“那夥人是幹什麼的?”

手下打出一張牌,說到:“是新起的幾個小混混。”

黎九初一推牌,笑到:“糊了。阿勇你今天是個老炮手,連連放炮!哈哈哈……”

柳青青開始哭泣了,說到:“求黎老爺給個麵子,般我把爹爹救出來,便是再生父母了!”

黎九初笑著說:“我做那麼多人的父母幹什麼?你不要求我,你也來賭一把。你贏了我,我就去把你的父親救出來,並且修理小混混一頓,讓他們再也不敢找你父親的麻煩。”

黎太太說:“孩子,你站起來回老爺的話吧。”

柳青青站起來,淚流滿麵地說:“黎老爺,我真的不會賭。”

黎九初今天心情格外好,似乎有意要逗一逗麵前的這個小姑娘,於是說到:“你到了我這裏,無論如何得賭一局才能出門的。”

柳青青無可奈何,說到:“我就我自己,什麼都沒有,怎麼和老爺賭。”

黎九初點頭微微笑道:“嗯,就賭你自己。”

黎太太一聽,嘴裏嘟噥了一句:“天殺的!”

黎九初聽到了,眼睛如兩道寒光射過去,問到:“你說什麼?”

黎太太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小聲說到:“我說我走了,這女孩子的事,老爺你看著辦吧。”

黎九初對手下的阿勇說到:“阿勇,送太太回房去休息。”

黎太太走了後,黎九初重新又堆上了笑臉,說到:“就賭你自己,如何?”

“可是我也不會打牌啊。”柳青青記得直搓手。

黎九初這才認真地打量起柳青青來--

柳青青個頭不高,最多一米六的樣子。胸脯和屁股長得特別是地方,緊繃繃的,翹鼓鼓的,皮膚是香城人裏麵少有的姣好,白裏透紅。腮邊掛著淚珠子,恰如“杏花一枝春帶雨”。

黎九初是何等人物,竟然被這姑娘的勃勃青春和濃濃生機給激了個激靈。

黎九初已經快六十歲了,五短身材,略胖。留著一把亂蓬蓬的胡子,胡子都有些白了,他也從不梳理,所以,他的孫子們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都隻是喚他作“老頑童”。

這老頑童一雙如鑽石般明亮的小眼睛裏,不斷放射出的是邪惡的光。無論是人是物,這雙眼睛都要剝了幾層外皮,深入到裏麵看個究竟。

當然,最能說明黎九初身份的,是他的雙眉中央,各長著一小撮長壽眉。這長壽眉長得有些邪乎,最長的幾根,可以在腦外繞上一圈。

黎九初對這幾根長壽眉頗為迷信,常常用一把象牙小梳子梳理梳理,而且成了習慣。外人看著,覺得高深莫測。所以,你的山莊又命名為“陰陽山莊”。

傳說早前兩年,他的一個最寵愛的孫子在與他玩耍嬉戲時,不小心扒掉了他的一根長壽眉,他登時臉色大變,一巴掌下去,打得孫兒就地滾了好幾圈。

但他仍不肯罷休,將孫兒的父親、他的兒子叫來,令人剝光兒子的衣服,盡興地用藤條打了一個時辰,直打得兒子皮開肉綻。妻、妾、兒、孫和手下幹將、打手等,沒有一個敢動,隻有紛紛跪在地上,長長地跪了一溜。

黎九初打累了,坐在太師椅上,微喘著氣說:“老子這份家業,你們誰想來敗?就來試一試!”

長壽眉與家業相關聯,原是荒唐和滑稽的事,但黎九初很認真,也非常迷信。據說那個月的生意,當真賠了近百萬。

黎九初祖籍潮州,內地解放前夕,跟隨父母到的香城。從小跟班做起,風裏雨裏,吃過大刀的拚命,嚐過子彈的滋味。而如今為一方之尊,絞盡了心血,所以變得六親不認。功夫出自龍騰門,發跡於C鮮戰爭,亦正亦邪,在黑白兩道左右逢源。

……

黎九初笑了笑,說到:“我們也不賭什麼麻將牌,就賭一件有趣的事,賭一個讓大家開心,如何?”

柳青青心想:又不賭牌,又不賭錢,倒可以試一試。反正事到如今,不賭又有什麼辦法呢?

於是說到:“既然黎老爺有這份雅興,我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黎九初拍手到:“好!這兩句話,倒在點子上,有點江湖味兒。太平盛世,浩浩乾坤,我還能欺負了你不成?這樣,我們就來賭一賭你是不是楚女!”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有鼓掌的,有跺腳的,有起哄的。

柳青青大驚,賭來賭去,原來是賭她這一最大隱私啊!不過,雖難言,心內卻竊喜,因為她有必勝的把握,自己本來就是個楚女啊!隻是,畢竟是個難以啟齒的事情,她的臉頓時就紅了,紅成了一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