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見自己正站在回廊裏,低頭看自己一身漢服打扮,極講究的布料,長衣寬袖,擺動起來虎虎生風,腰間垂下一根長長的緞帶,腳上穿一雙繡著‘花’紋的鞋頭上翹的鞋子,再左右張望,看到重重宮殿,還有執刀的‘侍’衛往來其中,一個個神情肅穆四處巡邏。
“韓大人,太後等著呢,您啊快些走。”一個公公走過來語氣不甚禮貌地催促他。
何方邊走邊接收這副身體的記憶,韓嫣,漢武帝劉徹的同窗兼好友,漢武帝時期,何方僅關注過衛青和霍去病兩位人物,這個韓嫣隻在史記裏看過有關他的記錄,被冠上佞臣之稱,關於死亡也隻是含糊地說其出入皇帝的後宮永巷,皇太後認為他與皇帝的‘女’人有‘奸’情,於是被賜死。
何方跟著前麵的公公來到太後的永昌殿,太後在偏殿召見的他,何方進去之後就一直垂著眼,拱手作揖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太後本就不喜他,就算他禮數周到,也不會改變對他的印象。
“韓嫣,你可知罪?”王太後語氣強硬地質問道。
何方這才抬頭看向她,四十出頭的年紀,一身華服,發髻很重,綴著重重的黃金頭飾,臉上塗了粉,遮蓋住臉上的皺紋,年輕時定是個美人胚子,不然她一個已嫁作人‘婦’的二婚‘女’,怎麼能入得了漢景帝的眼。
現在的竇氏太皇太後還未死,後宮之中還是竇太後的天下,熬了多年總算熬成婆的太後依舊難以施展手腳,處處都要問詢竇太後再行事,所以說話辦事還是有點唯唯諾諾縮手縮腳的。
太後屏退眾人,隻留了幾個強壯的太監在屋內。
“臣不知何罪之有?”何方翻翻眼皮麵無表情地問道。
太後雖然極力端著架子,但是還是沒有一點母儀天下的氣魄來,有點像東施效顰。
“你自由出入永巷,‘淫’/‘亂’後宮,還不知罪?”
“臣出入永巷,乃是與陛下商討國家大事,‘淫’/‘亂’後宮是子虛烏有之事,還望太後明察。”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念你伴讀有功,今日哀家就給你個恩賜,讓你留個全屍。”說著手一抬,一個小太監端著杯酒步步朝何方‘逼’近。
太後對站在何方身後的幾個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幾人見狀走近何方。
正在這時,劉徹趕到,見此陣勢,就知太後要賜死韓嫣。
“母後,孩兒求您,留王孫一命。”
劉徹年紀不過二十,登基皇帝至今已有四五載,但因外戚幹政,他也是處處受製,漢代又以孝治天下,從漢惠帝劉盈那一代就遺傳下來的‘毛’病,後麵的皇帝一個個都怕娘,孝順到愚孝的地步,而後宮的‘女’人也從呂後那開了個先例,都喜歡幹政,前有呂雉,現在有個瞎眼的竇太後,竇太後掛了之後,王太後又要開始粉墨登場。
劉徹這個皇帝做得實在憋屈,上頭壓著兩個‘女’人,屋裏還有個善妒刁蠻的陳皇後,三個‘女’人一台戲,壓得劉徹在這皇宮裏沉悶地透不過氣來,所以對於這個童年的好基友,劉徹是舍不得讓他死的。
為了保住韓嫣,劉徹跪在自己的生母麵前乞求,但王太後見劉徹為了韓嫣竟然下跪求她,更加不會留著一個影響劉徹至深的人活在這個世上,竇太後的話還縈繞在耳邊,要提防著再出來一個鄧通。
說起鄧通,竇太後就恨的牙癢癢,鄧通是誰,竇太後的丈夫漢文帝的男寵,他們劉家的子孫還真是一個祖宗的,好男‘色’也是一脈相承,竇太後見自己身子越發不好,知道還有韓嫣這麼個禍害,哪裏容得下他,因她得了眼疾早已失明,也不知道韓嫣找什麼模樣,問起旁人他是何長相,知她心意的自然順著她的意思,將韓嫣描述成一個比‘女’子還美的以‘色’‘侍’主的東西。
這麼說可真是大大地汙蔑了韓嫣,韓嫣一米八的個頭,騎馬‘射’箭的練習從不落下,身材欣長,四肢‘精’瘦有力,容貌算得上俊秀,卻沒有一絲‘女’氣,明明是個文武全才、英姿颯爽的好兒郎,卻被傳得那般不堪。
竇太後便找來王太後,讓她除去韓嫣以絕後患,王太後在自己婆婆麵前還是膽顫的很,正好韓嫣曾無意中得罪過她,有了竇太後的話,她要殺韓嫣也就更加地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