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孩子摔在地上。
血肉模糊。
林恩桐大叫一聲坐起來,手一摸碰到了白月寒,她怕自己的樣子嚇醒孩子,連滾帶爬的下了床跑出臥室。
陸勁霆翻身下床追了出去。
“林恩桐!”陸勁霆一路追進衛生間,將已經淋在冷水花灑下的女人拉了出來,他拿著毛巾擦她的頭發,兩下扒掉她身上已經透濕的睡衣,“你幹什麼!”
他著實生氣。
她懷著孩子,不知道嗎?
就算是夏季,可家裏開著空調,並不酷熱,城市夜裏管道的冷水溫度也低,這一淋非得生病不可!
“你是不是瘋了!大半夜的發什麼神經!”
林恩桐抽著肩膀,抬起臉來的時候,眼淚還是往外流。
陸勁霆看過今天林恩桐在賀然懷裏哭泣的樣子,他知道她會有傷心的時候。
可……
突然,陸勁霆一個激靈,“你又夢見孩子被人摔死了?”
林恩桐伸手抱住陸勁霆,很緊很緊,“我不敢跟你離婚,你財大勢大,你有能力保護我,我生下來孩子,你一定可以保護好我的孩子,我不離婚,我接受白月寒,我不離婚,如果我的孩子生下來,有人敢動手腳,陸勁霆,你不能放過她!你不能!”
陸勁霆隻覺得胸腔顫動得厲害,她說什麼?
不離婚?
是為了什麼已經不重要,她不跟他鬧離婚,他就少了很多煩心事。
“我答應你,你那些夢絕對不可能成真,恩桐,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保護好孩子,你和孩子的一根汗毛,別人也休想動一下,你以後別這麼傻,噩夢不要怕,是假的,假的知道嗎?”
林恩桐深呼吸,深呼吸。
她也知道夢是假的。
可孩子已經在肚子裏,她現在隻想要孩子健康平安的出生,如果夢境成真,她一定會瘋掉的。
陸勁霆將林恩桐擦幹,又去臥室的翻來睡衣。
以前林恩桐若是這般赤身裸體站在他的跟前,他一定會生出某種邪念。
可此刻,他一點邪念沒有,心裏隻覺得一陣陣揪著,疼。
林恩桐的眼眸無神,那裏除了沒有焦距,悲傷和痛苦,孤獨和絕望,什麼都有。
他想安慰她,一個夢而已,你何必這樣?
可是他不能那樣說,因為他沒有感同身受她夢境中的痛苦,又怎麼能輕易讓她別難過?
單單看她的眼神他已經覺得疼痛。
如果經曆過她的夢境,隻會更疼痛吧?
就像曾經,他不知道賀然是她的弟弟,便憎惡她的痛苦。
可一旦知道真相,隻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同時,他真的怨她。
怨她那麼多秘密,從不曾對他傾訴。
他關著衛生間的門,給她吹幹頭發,給她裏裏外外穿好,外麵的衛生間是公衛,不是主衛,門外的李嬸已經在敲門,“少爺!怎麼回事啊?是不是少奶奶不舒服了?”
李嬸知道林恩桐懷孕後的地位變化,對林恩桐的照顧,更是小心謹慎。
“你打個電話給老宅那邊,派個家庭醫生過來。”
他總覺得林恩桐的身體不如表麵這樣健康,更何況她少了一個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