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儲的旨意讓朝臣驚訝,帝後卻說裴以安乃是太上皇的侄子,兩家當屬一脈,立裴初意為太女合情合理。
女帝今年二十三歲,宮廷的守衛突然多了一倍,眾人不解,隻當有大事發生,日日惶恐不安。
裴瑤心裏明白,楚元在二十三歲的時候死的,皇後害怕重蹈覆轍。
果然,女人不能太閑,閑了就會給自己找事做。
裴瑤覺得李姑娘太閑了,想起武將稀缺,雖說眼下太平,若是遇到戰亂,有人去抵擋也是不錯。
她想著,就讓人召開武試科舉,所有科目比試都由皇後來定。
有事可做後,李姑娘終於不再是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每日裏見舉子,忙得腳不沾地。
皇後去忙,裴瑤趁機召見孟筠。孟筠在太醫院當值,卻沒有機會麵聖,仔細算算,兩人有五年未曾見過。
孟筠有時會守著女帝的必經之路,遠遠地看一眼,今日召見,讓她受寵若驚。
裴瑤沒有讓她診脈,隻問她:“可有什麼辦法保持容顏?”
孟筠還未起身就全身僵持下來,“陛下求養生之法嗎?”
“朕問是保持容顏。”裴瑤重複。
孟筠慢慢地直起身子,抬眼去看女帝。龍椅上的女子容顏熠熠生輝,精致的五官,沉著的氣質可與日月爭輝。
孟筠沉靜下來,“陛下容顏天下少有,眼下不必在意。”
“朕問你的是方法,不是讓你教朕該不該去做。”裴瑤不快,聲音冷了下來。若是百裏沭在,她也不會求問孟筠。
孟筠不敢再多說,低頭應下:“臣回去查一查書籍,陛下應當注重飲食習慣,定時安睡,定時起榻,不可熬夜。”
裴瑤泄氣,自打皇後回來後,二人夜夜耳鬢廝磨,鬧到子時都算早的。
接下來,該收斂才是。
“知曉了,你且下去吧。”
孟筠依依不舍地退出宣室殿。她望了一眼廊下站立的美貌宮娥,對皇帝的舉動很納悶,陛下恰是最好的風華,為何在這時求養顏之法。
她想不出合理的解釋,隻能回太醫院去尋養顏之法。
皇後在署衙待了多日,與朝臣定出今年武試科舉的科目,為將者,武功在其次,還需有頭腦。
忙碌過後回到宮廷,卻見孟筠從宣室殿內退了出來。
孟筠至今未嫁,盼的是什麼,她很清楚。
李樂兮迎麵走過去,“孟太醫。”
孟筠渾身一顫,未曾抬首就跪了下去,“臣孟筠見過皇後娘娘。”
“孟太醫好似很慌。”李樂兮走近小太醫,其實也不算小了,今年都已二十六歲。
她蹲下來,凝著孟筠通紅的臉頰,目光緩緩落在那雙輕顫的眼睫上。
同時,孟筠也對上了皇後的雙眸,眸色一顫,數年未見,皇後容顏一如初見,竟沒有任何變化。
她這才明白陛下求養顏之法的初衷。陛下在一日日老去,而皇後絲毫不見老態。
皇後的容顏像是在時間消逝之外。
“臣沒有慌。”
“陛下身子不適嗎?”李樂兮腦海裏搜尋著洛陽城內適齡的佳人,也該給孟筠指婚了。
孟筠叩首,“陛下問臣養顏之法,臣回去找。”
李樂兮愣住,唇畔的冷笑頓住。
孟筠四肢發軟,感覺舌頭都在打結,皇後氣勢大增,比做太後時更勝,一股威壓迫使她壓根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