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居然是露水夫妻!”太史昆感歎一番,又道:“月柔月央不是同胎所生,感情嶽母您的伴侶還不固定呢!”
“小鬼頭,休得胡言亂語!我這一生,隻有一個男朋友!”高攬星啐了一口,道:“十年前,我正式繼任家主之位,依照慣例須得巡視雪月齋開設在各大商埠的分號。當我巡視道真定府時,卻又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他!這一次,我們聚在一起暢聊了三天三夜!原來他回來後已經娶妻成家,卻又不幸遭受喪妻之苦,單單隻留下了一個幼女與他相依為命,人生過得相當淒苦。我邀他一起闖天涯,可是他要照顧幼女、看守祖業,終究是拒絕了。三天後,我們依依別離,回來後,我發現我有了月央!”
“還真是個水性楊……呃……風月老……呃……那個什麼多情的丈母娘呢哈!”太史昆恭維一聲,道:“嶽丈大人姓何名甚?這麼多年了你沒有尋訪過嗎?”
高攬星搖頭道:“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也不曾問過。”
太史昆歎了一聲,道:“感情,從一開始你們兩個就沒打算相互負責任!”
高攬星戚戚道:“有了責任,愛情就變味了!太史小子,談情說愛啊,你落了下乘!”
太史昆摸了一把冷汗,弱弱問道:“敢問,上乘的談情說愛該如何去做?”
高攬星道:“你啊,盡情的與月柔共享魚水之歡就是了,幹嘛要談婚論嫁!?生了女兒,繼承雪月齋;生了兒子,繼承天京城!天下還有哪個沒出世的小兒有這麼好的命!對後代有了交代,你心理上那些所謂的責任也就不存在了吧!”
“我的個乖乖!好個通情達理的丈母娘啊!”
高攬星緩緩閉上雙目,道:“有人說,我是用女兒的身體拴住你這個天京城的城主,他們愛這樣說,就任由他們去吧!外人的眼中,天京城與雪月齋有這樣一道繩索捆著,這不是什麼壞事。可是,太史小子你要明白,選擇你的是月柔,不是我!我從來沒有對她施加過任何一點壓力!她重新回到天京城,完全出自她的自願!小子,你與月柔啊,是上輩子的孽債呢!你不用對她負任何責任,我隻希望,在你們兩個相處的那短暫的時光中,你能讓她開心一些!”
“上輩子的債麼?好像是真的呢!”太史昆聽了高攬星這番話,不禁怔怔出起神來。那滂沱的雨夜,那漫漫的逃亡路上,那波光蕩漾的湖水中,哪一分,哪一秒,不是向命運借來甜美與幸福呢?
在回過神來,太史昆正想要向老嶽母表達一下忠心,卻忽然發現,對麵的小幾已是人去案空!太史昆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暗自驚歎自己方才竟然如此出神。這時候,師師悄悄走上前來,伏在太史昆耳旁細語道:“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巧盼大姐頭暗地裏稱呼高夫人為師姑呢!”
“師姑?”太史昆納悶道:“師姑是什麼意思?”
師師撇嘴道:“父親的姐妹是姑母,師姑是什麼意思,還用我說麼?”
話罷,師師跟隨著漱玉宮諸女款款退卻了。偌大的廳堂,隻剩了太史昆一個。
師姑是個什麼意思,太史昆也懶得去琢磨了。如今他的腦袋中,隻是對於今天這個意外而又必然的會麵充滿感慨。
天京城初建時,與寶仁號走的比較近。因為那個時候天京城需要的是糧草、布帛等基礎類的資源,而這些經營正是寶仁號所專長的。而那個時候天京城最主要的出產是從契丹人手中掠奪來的馬匹、鞍具、皮毛,這些貨物的銷售,也多為寶仁號擅長銷售。
不過隨著燕京地區逐漸被太史昆控製,糧草、布帛甚至礦產天京城已經可以自足,而天京城對於馬匹的需求量亦是驚人,馬匹的交易量不足往日十之一二,兩方的依賴程度嚴重下降。
更關鍵的是,天京城與寶仁號的理念差別很大。對於土地,太史昆傾向於將土地分給鄉民,再以商業團體的形式將鄉民組成合作社,按照市場的需求合理種植糧食或是經濟作物。並且太史昆不惜重金尋求各種種子、家禽,並用傭金的形式促進農業多元化發展。
可是寶仁號想要做的是侵吞掉土地,用農奴製的方式全力種植單一性的糧食,用簡單單一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低級勞動力,換取傾銷,直至壟斷,最後囊括暴利。這種行為,恰好是太史昆竭力避免的現象,在數次拒絕寶仁號購買燕京土地、勞工的請求後,兩方的關係已是疏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