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滋味可不好受。孫立這家夥力大無比,太史昆想甩甩不開;師師嫩筍般的胸脯不時的摩擦著太史昆的臂膀,又叫太史昆甩得開卻舍不得。太史昆一半身軀被孫立捏的煩躁無比,另一半身軀被師師勾的欲火難耐,眼見著整個人都慢慢變紅了。就在這要人命的時刻,忽而聽到頭頂上傳來悠悠一聲歎:“唉!瞧著點兒出息!隻是被處子氣息熏了一熏,你咋的就體溫上升了一大截呢?”
這冷不丁一聲歎,將屋內三人嚇了一大跳。三人抬頭望去,隻見屋頂處的天窗上賴嘰嘰歪坐了一個白胡子老頭。那老頭衣衫勉強算是整潔,不過腳底下卻是沾了好大一塊爛泥,正在撲撲簌簌往下掉。
老頭神不知鬼不覺攀到眾人頭頂的功夫且不去評說,僅僅是老頭渾濁的眼神,就令孫立感覺到了一股徹骨寒意,一時間,這位陽剛漢子竟是退了半步,半個字也念不出來;不諳武藝的李師師卻覺不到老頭的可怕,她強起鼻子,道:“老爺爺,你怎的爬這麼高?昆哥哥分明是被孫大哥扯出一身汗,與我有什麼幹係呢?”
“嘿嘿嘿,十六七歲的丫頭兒了,男人為什麼體溫升高還用我個老頭子教嗎?”老頭伸了個懶腰,腳底一滑便從天窗上跌了下來,不偏不倚跌到了屋子裏最舒服的一張小榻上。老頭懶洋洋蹬掉一雙髒鞋,搓了搓臭烘烘的腳丫子,哼哼道:“得了,你兩個小娃娃快走吧,回去告訴那兩個老厭物,說太史昆被我扣下了。”
孫立、師師兩人還想開口分辨,卻被太史昆製止。無奈,兩人隻好悶悶不樂自行離去。
看著這位臭烘烘還很沒有禮貌的老頭子,太史昆居然露出了笑容,從微笑到大笑,越笑越開心。賴在小榻上的老頭緊皺著眉頭,一點也沒有被太史昆的笑聲感染,反而帶著幾分鬱悶道:“臭小子,你說為什麼天下這麼多高手,隻有我們三個人名聲最大?實際上每個曆史悠久的武林門派中都有幾個老怪物鎮宅,若說武功最高,我們三人都不敢自居。”
太史昆笑嘻嘻的說道:“你們三人不懂得隱忍,因而虛名最盛唄!”
老頭聽了挖苦,也不生氣,反而點頭道:“臭小子你這麼說,倒也是一語中的。實際上在江湖中,周侗就是朝廷鷹犬的代表。他的弟子充斥著大宋所有的軍隊,甚至連你天京城的軍隊也不例外。一個能影響到如此多軍隊的人,即便他一點武藝也不會,亦可以用武聖自居。”
太史昆聽罷,點頭不語。老頭又是說道:“旁人做尼姑乞討化緣討人厭煩,可謂是她做尼姑卻是做到了觀音現世的份上。老尼姑能說會道,知書達理,能文能武,懂文化懂禮儀懂藝術懂鑒賞懂宗教還懂得看病,因而大宋名門世家的內眷大多與老尼姑交好,老尼姑的門人子弟亦是十分搶手的女官。就這麼說吧,老尼姑一句話,天下大半的男人就要被吹枕旁風,不客氣的說,臭小子你也跑不了!”
這句話倒是實情,如今天京城裏的婦女領袖赫然就是淨月師太的弟子李巧盼,像是金蓮、柳葉兒幾個都是將巧盼當做大姐頭侍奉的。更何況,太史昆還有一個剛釣到手還沒吃到嘴的緋聞女友高月柔呢?
太史昆的笑容減退幾分,道:“原先我倒沒想過這麼多,如今聽你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哎我就納悶了,艾老頭你呢?哪來的這麼大名聲?”
“誰知道呢?也許是我的運氣好吧!上一代的蓋世奇俠們幾乎都與我有莫大的交集,自十幾歲起,我的名聲就天下皆知,如今到老來,依然能夠借著啃冷飯過活。”老頭自嘲一笑,道:“我艾虎啊,就是一個從小悠閑玩到老的人呢!怎麼樣,羨慕嗎?”
“嘿嘿,羨慕什麼呢?”太史昆哈哈一笑,道:“這把歲數了,是需要徒弟孝敬的時候啦!人家的徒弟呢,做將軍,做夫人,而老頭你的徒兒呢,哼哼,要飯!”
原來這個老頭,正是昔日在混同江畔驚豔現身過的蓋世奇俠艾虎。艾虎聽了太史昆這番話,心頭一凜,咕嚕一聲爬起身來,叫喚道:“你個臭小子,怎麼這麼鬼!”
太史昆不理會艾虎的叫喚,而是繼續說道:“再下去許多年呢?人家的徒子徒孫做皇帝,做皇後,將自家祖師追封王侯甚至是神仙,建立廟宇祭祀,名垂千古!而你呢?你呢?頂多是鬼怪故事裏的荒誕老頭!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