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丫頭蹲在一片泥地前嘀咕半天,忽然站起來,轉過身子,你一言我一語說道:“團長你看”“大山上麵!”
蝶戀花抬起頭,驚詫的發現雲霧繚繞的大山頂端果然隱隱約約露出一片瓦角屋簷。如果有迷路者來到這個地方,不用說也會去有建築物的地方求援,那片屋簷之下,果然是失蹤者最有可能的落腳地。
蝶戀花有些吃驚的問道:“為什麼你們兩個低著頭看泥巴,卻能看見大山頂端的建築?”
“哎呀這個嘛……是儀式!”“是占卜術!”“我們在地上劃符號,”“就能計算出想知道的事!”
兩個小丫頭雖是輪番開口,但兩個人說出來的話與一個人說出來的並無兩樣。蝶戀花的視線穿過兩個小丫頭掃了一下她們身後,那泥巴地上果然有些怪異的字符。蝶戀花愣了一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信好還是不信好。她身後的團副梁玉宵看出了頭領的遲疑,連忙上前,附耳獻上計策。
蝶戀花依著團副的計策,對兩個小丫頭說道:“你們兩個快些上到山上看看!若是失蹤者在那裏,你們就搖搖紅旗,咱們大家夥再上去救人;若是失蹤者不在,也省了大夥都跑一趟的工夫!”
兩個小丫頭見團長將任務都壓在她兩個身上,滿臉都是不樂意的表情。不過新人受欺負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她兩個也隻好無了奈何的聽從命令。兩個小丫頭含含混混嘟囔了幾聲碎碎念,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山頭攀去。
這兩個小丫頭,不是小貂小蠻姊妹兩個還能是誰?她們為了躲避戰亂離開家鄉尋到了太史昆,卻發覺太史昆夜夜歡歌根本就沒有想念她們。芳華年齡的少女品嚐到了淒苦的滋味,這才毅然加入傭兵,做一個自強的新女性。當然,話是這麼說,事實如何,大家都明白。
小貂小蠻艱難的前行了二裏路,果然又在一棵大鬆樹下看到了刻在泥地上的字跡,那字跡的內容,仍然還是指明道路方向。兩個丫頭鬱悶的用腳尖將字跡塗抹,終究是忍不住大喊道:“蕭裏喃!”“快出來!”“我們兩個,”“走不動啦!”
鬆樹後麵一陣悉悉索索,竟是躍出了一名身著墨綠緊身衣的彪形大漢!那漢子單膝跪地,道:“公主殿下!臣不敢貿然出現,是為了堤防暴露殿下的身份!”
說話的這個漢子,赫然便是當年經曆過易州勾欄、臨潢府皇宮諸多事跡的禿頂護衛。離家避難的公主畢竟也是公主,實則小貂小蠻兩個丫頭身旁還有蕭裏喃率領的一隊大內侍衛暗中保護。兩位公主至多隻是練習過健身用的花拳繡腿,與不會武功的沒什麼區別;又是從小嬌生慣養,並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這麼兩個丫頭片兒,怎麼可能尋找到失蹤者的痕跡?原來她二人探查到的路線,也是蕭裏喃等侍衛先行查探好用暗語寫在隱秘的角落中告知的。
今兒這一日少說也得步行了三十裏路,小貂小蠻兩個早就渾身酥軟疲憊至極了。見得蕭裏喃現身,兩位公主道:“趕快做個軟轎!”“抬著我們上山!”
蕭裏喃連忙勸阻道:“公主且慢!咱們侍衛隊中的擅長追蹤的夥計說了,一路上的蹤跡並不隻隻是兩個失蹤匠師的,而是至少十個人留下的痕跡!經過嚴格推斷,這兩個匠師應當是被人綁架至此,而絕非走丟!也就是說,山上的建築極有可能是個匪窟,請公主不要上去冒險!”
“做傭兵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我們必須要完成!”兩位公主道:“不冒險,”“怎麼能揚名立萬!”
兩位公主的性子蕭裏喃明白的很,他暗自歎了一口氣,不再勸說。而後他又吹了一聲呼哨,隻見兩邊灌木叢中紛紛揚揚跳出十幾個同樣一身綠的侍衛。幾個傭兵扯起兩個皮兜做了軟轎抬起公主,一隊人馬前呼後擁,向山頂奔去。
蕭裏喃的身手本不怎麼樣,不過在臨潢府的時候他救護公主立了功,再見到皇帝的時候卻被封了個大大的官位,手下分派了許多頂尖的高手侍衛。再加上此次除外不但負責著公主的安危,遼主延禧還叮囑了許多秘密任務給他做,所以如今他身邊率領的這隊侍衛乃是遼國皇室最精銳、最頂尖的大內高手,乃是耶律氏皇朝屹立多年曆經數輩培養出的死忠。
領著這麼一群高手,蕭裏喃底氣十足,因而對於山頂可能存在的綁匪並不畏懼。既然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公主想要玩一玩剿匪救人質的遊戲,那麼以伺候主子為本職工作的侍衛們也沒有推辭的理由。
十多裏山路眨眼間就走完,那座藏於蒼翠之中的道觀已經展現在遼國皇家侍衛隊的眼前,不大的道觀一麵靠著峭壁,一麵貼著懸崖,果真是個驚險的去處。已蕭裏喃數十年混江湖玩仙人跳的經驗來看,這座道觀果然有貓膩。大熱天裏,所有的房屋都門窗緊閉,院角屋簷上,有八個道士打扮的小嘍囉放哨。這哪是一間道觀,分明就是個分贓專用的賊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