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人?”聽了朱大貴這句話,太史昆眉頭不由得一挑。
此時丁豪疑問道:“前幾日秦兄的軍情司傳來線報,說是女真人與渤海人內杠廝殺,最後渤海人竟是被女真人屠殺貽盡!怎的此時,還有渤海使節來訪?”
這件事倒也不是什麼秘密,女真人與渤海人的戰爭波及了十餘個州府,往來於遼東的客商皆知道此事。柴進、李應、孫新幾個雖未看過情報卻也對此事略有耳聞,聽了渤海人使節來訪後也多有這等疑問。
不過既然人已經被帶到,見上一見倒也無妨。太史昆傳話,令渤海使節覲見。李應、孫新二人頗為知理,明白這種接見使節的事宜不是自己應當參與近來的,便主動告退。太史昆叮囑一番,教他二人如何查處風月場所,如何抓捕從業人員。兩人會意,施禮告別。
未等片刻,渤海人使節果然迤邐而至。此使節,正是前些日子朱大貴在獅子樓酒坊內遇到的那位清純麗人,今日此女子隻是身著樸實的雪白長袍,未施粉黛,連最簡單的飾品也沒有佩戴,不過因她著實是天生麗質,今日這等簡樸的打扮不但沒令她失色,反而顯得她更加清新可人。
“哇!”“呀!”太史昆與柴進二人眼前一亮,齊齊驚呼出口!
渤海人果真是不懂得漢家禮節,那女使節進得門來不道萬福,反而是學著男兒的模樣做了個揖。不過太史昆對此並不在意,他根本不等女使節開口,立刻一個箭步上前,身手探向了女子的前胸:“喲!妹子!你今兒穿的這件衣衫可真漂亮!別誤會!哥哥家裏是開裁縫鋪的,哥就是想捏捏,你衣衫領口左下方這道針腳是怎麼縫的!”
柴進不遑多讓,亦是一個箭步上前,探出手掌向女子臉上摸去:“妹子,別動!你臉上有米粒兒!哥哥幫你捏下來!”
女子哪能料到光天化日之下太史昆柴進二人竟敢如此輕薄?她連叫都沒來得及叫,慌忙後退躲避。太史昆、柴進見狀,更是肆無忌憚浪笑前撲。
此情此景,卻納悶壞了一個丁豪。不過,他納悶的不是太史昆、柴進,而是納悶的朱大貴。丁豪奇怪的向大貴問道:“咦?奇怪啊,大貴兄弟你怎麼不上?凡是派美貌女子做使節的,無非就是打了色誘的壞主意!像是這等女子,不調戲白不調戲!用昆哥的話來說,調戲了也白調戲!大貴公子莫要矜持,快拿出渾身解數上啊!”
朱大貴雙手疾擺,急切道:“別、別、別……她、她、她……是、是、是……”
說話間,清純女子已是被太史昆柴進二人逼迫到牆角,任她左推右擋,光滑的肌膚仍是被兩個登徒子揩了幾把油。女子迫於無奈,隻好開口道:“兄弟,別鬧了成不?”
“啊~~!”“嗷!!!”太史昆、柴進二人虎軀巨震,爆出一身冷汗,連滾帶爬的退出三丈遠。這個當口,朱大貴終於說出下半句:“她……他是個男人!”
不過,昆哥他老人家已經知道了。因為方才那句“兄弟別鬧了”,正是用沙啞而低沉的男聲說出來的!
“諸位,諸位大人!”渤海人使節一臉苦楚,無奈道:“我今日來乃是有事相求,因而坦誠相見,沒打算隱瞞性別!您瞧,我一身上下都是男子的打扮,行禮也是男子的禮節!我本想一見麵就開口說明性別的,可是……可是您二位下手太快了!”
“哎喲,還成了你有理了!”柴進嚷嚷道:“你若是束發帶帽,留個三撇胡子,我們能不知道你是男人麼?對了,說不定你就是個女孩子,隻不過會模仿男人說話罷了!”
“冤枉!散發本就是我渤海人的習俗!”渤海人使節道:“再次聲明,一,我是男人!二,我今年三十有五,也不似外表那麼年輕!現在這幅模樣,實因幼年受害所致,諸位見笑了。”
太史昆幾個聞言,驚奇之色難以言表。
渤海人使節整了整衣衫,重新作揖施禮道:“渤海人使節夜來香,特來覲見太史城主!恭祝天京城繁榮昌盛,恭祝城主大人身體康健!此乃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話罷,使節夜來香果然是呈上一麵銀牌。太史昆接過來稍一端詳,感覺似曾相識,卻忘了銀牌的來曆。
夜來香言道:“此銀牌,乃是城主大人昔日與紅顏知己的寄情之物,因一些機緣巧合落在了在下手中,今日正好物歸原主。”
這麼一提醒,太史昆頓時想起了銀牌的來曆,這不正是當年上京城外,小貂小蠻贈送的那麵“銀月天使令牌”麼!想當年,應當是女真人使用計謀從蕭奉先那傻貨手中詐走了這麵銀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