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為何太史昆會驚呼?原來這老太監一絲不掛被綁在木柱上,渾身上下頭皮脖頸上皆插滿了明晃晃的金針,地上散落著許多奇形怪狀的藥材,散發出濃濃的腥臭味。
老太監梁洛施瞧見太史昆,驢叫似的呼喊道:“殺了我吧!你快殺了我吧!我求求你了,讓我死吧!”
“喲,這明顯的病沒治好啊!老鬼不堪忍受病痛,想要尋死呢!”太史昆囑咐巧音道:“小弟呀,治病醫人是件好事,可你也不能光想著怎麼醫好病,還要考慮一下患者的感受!幫助患者減輕病痛,也是醫者的責任之一呢!快點,弄點止疼藥給老鬼吃,就關公吃的那麻沸散就成啊!”
巧音小弟皺起眉頭,道:“死老鬼事兒多!我給他用了許多止疼的法子了,可他就是能嚷嚷!哎,真煩人啊,我給他喂點麝香,再給他來幾下金針度穴吧!”
話罷,巧音小弟從地上拾起塊黑乎乎的藥材,掰開老太監的嘴巴就往裏塞。老太監一邊掙紮一邊喊:“住手!住手!你這根本就不是麝香!”
“怎麼不是!醫書上說了,雄麝肚臍下的那一塊就是麝香!”
老太監哀求道:“可你手中這一塊分明是鹿鞭啊!小祖宗,老奴我是個閹人,吃不得這些東西的,求求你別喂了!再者說,你這就算是真正的麝香,也隻能外用,而不可內服呀!”
“就你事兒多!給我張嘴!”巧音小弟捏住老太監鼻子,硬生生逼他張開了嘴,將那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異物徑直塞進老太監的喉管。而後巧音又捏起一把金針,開始度穴。
“湧泉穴!”巧音將金針刺入老太監腰肋中。
“哎,巧音,你這……”太史昆實在看不下去了,畢竟昆哥可是經常享受足療的人啊!於是他勸阻道:“湧泉穴不是在腳丫子上麼?你捅錯了!”
“哪裏有錯!醫書上明明寫著‘腎出於湧泉’!湧泉穴不就是腎麼!呔!再來個環跳穴!”巧音一針又捅在老太監大腿上。
“哎,小弟……”太史昆清晰的記著,現代醫生打屁股針的時候要避開環跳穴,這穴位理應實在臀部的……
“呔!命門穴!”本應在脊柱上的穴位,巧音小弟一針捅在老太監腦門上了。
“嗯,好了,這三穴紮上針,無論什麼劇痛都可以止住的。這可是我姐的不傳之秘!”巧音拍了拍手,道:“昆哥你瞧,老鬼不嚷嚷了吧!”
太史昆定睛一瞧,老太監左眼翻了白眼,右眼咕嚕咕嚕亂轉,嘴角掛著白沫,鼻孔流出淤血,分明是痛苦的岔了氣,嘴都張不開了。
終於,老太監奄奄一息呻吟道:“祖宗,老祖宗,隻要您別再醫我的病,讓我幹什麼都行!都這麼多天了,梁家也沒個來救我的,我也死心了!我發誓效忠於您,您就行行好,別再給我醫病了成麼?”
“讓你幹什麼都行?”太史昆的眼睛亮了。
“什麼都行!隻要別給我醫病。”
“那……給乾順當馬仔怎麼樣?”
“行,行!別說馬仔了,當驢讓他騎都行!”
夜色,漸漸已深。奔走了一天的士兵們早已沉沉睡去,可太史昆仍是抽不空來休憩。
柳葉兒為太史昆剝了幾個西域來的葡萄,瞧著他略見消瘦的麵孔一陣心疼。一旁武柏道:“昆哥,要麼咱們再偷些軍服來,冒充他們幾家的士兵胡亂偷襲一番,看看能不能誘使他們打起來!”
太史昆搖頭道:“仗打不打得起來,不在於士兵們,而在於梁蝶花、堯舜兄弟與仁多保忠他們幾個主事的。隻要他們幾個不想動手,士兵們的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
武柏道:“老秦方才去密會了朱大貴,大貴他說明日梁氏會召開部族會議,他會在會議上加劇皇後與堯舜兄弟的摩擦,也許大會之後梁家就會自相殘殺了。”
“這種摩擦隻會是博弈,想要升級到內戰還需要很長時間。”太史昆道:“甚至他們不會在七月初七乾順退位之前選出皇帝,而是用共同攝政這樣的辦法來暫時過渡。他們的力量過於平均,誰先動手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再者說,他們的這種內戰隻會削弱他們的力量,而不會增加我們的力量。”
武柏皺眉說道:“嘶……那我們究竟該怎麼做呢?”
太史昆敲打著桌麵,沉吟道:“眼下有超過二十萬的大軍集結在興慶府周圍,他們最不可或缺的是什麼?”
太史昆、武柏兩人同時一挑眉,齊聲叫道:“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