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秦墨提起穆家,眉頭緊皺在了一起,連語氣也跟著不好了起來,把他老婆拐跑,還讓他以為他老婆和孩子死了,這種人不值得原諒。在外人看來或許會刻薄,可又有人誰知道,他知道她和孩子死的時候,心裏的痛,他差點跟著她去死。
對穆家的事情,他不想那麼輕易地原諒,最起碼,要給穆雲帆和穆雨薇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如今,穆雨薇他已經教訓過了,就隻剩下了穆雲帆。她能回到他身邊,他對穆雲帆並沒有知道真相的痛恨,可聽她的意思,是準備替穆家求情?
隻要想到,自己的老婆懷孕和生子,都因為穆家的人錯過了,心裏就窩著一團火,再想到,整整七個月時間的相處,她或許對穆雲帆產生了情誼,哪怕不是愛情,是別的感情,他的火氣就蹭蹭的向上躥。
蘇暮煙聽他的語氣不好,就知道捅到了馬蜂窩上,是她不好,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提到穆家,她舒了口氣,扭過身來,看向秦墨,入眼的是他擰成結的眉頭,現在仔細的看來,他比印象中瘦了太多。
她響起醫生說的話,酗酒,胃穿孔,車禍……每一個字眼都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七個月的時間對她來說隻是難挨,因為有孩子陪著她,可對他來說卻是地獄,他是如何煎熬痛苦,她完全可以想到。
她能原諒穆家,是因為穆家雖然對不起她,可沒對她造成致命的傷害。
可對秦墨呢?易地而處,站在秦墨的角度來看,真的不值得原諒。
“秦墨,我並非為他們求情,隻是想為我們自己積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能再碰到你,我相信是老天的安排。你放過穆家,於己於人都是好事,我不想以後,我們還有我們的孩子,因為這件事情受到傷害。”蘇暮煙一字一句說的動容,話到最後幾乎哽咽,他們的分離,不就是因為秦紹謙和穆清的關係嗎?
她怕,以後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秦墨濃眉擠在一起,看著她,眸子裏情緒翻滾,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願,在她充滿害怕的雙眸裏,都化為了烏有。
良久,他歎息了一聲,“蘇暮煙,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
蘇暮煙聞言,趴在他懷裏,眼前蒙了霧氣,“秦墨,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答應歸答應,但有條件。”秦墨捏了捏她的鼻尖。
“什麼條件?”蘇暮煙問道。
“你說呢?明明你都知道。”秦墨的手掌在她的後背摩挲,低頭就親吻了下來。
蘇暮煙唔了一聲,稍微後退了一些,趁著秦墨還沒湊上來的間隙,快速的說:“我還在做飯呢。”
“等下再做。”秦墨說著,隨手關了火,緊接著,將她往流離台前一抵,吻便落了下來。
他想她,離別的這段日子裏,每分每秒都想。
他何嚐不害怕這一天隻是一場夢?
她站在他跟前,笑語盈盈,可他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所以迫切的想要證明她是真實存在的,證明這不是他的夢。
夜幕漸漸的降臨,窗外春風拂過,室內同樣春意盎然。
不知什麼時候從廚房轉移到臥室的,蘇暮煙躺在竹製的大床上,聽著咿咿呀呀的聲音,臉頰紅到能滴出血來的地步,她想要閉上眼睛,可每次她閉上眼睛,秦墨就不厭其煩的親吻她的眼瞼,讓她睜開眼睛看著他,他的眸子很深,清晰的倒影著她的身影,仿佛黑洞一般,將她深深的吸進去。
接觸的越親密,便越能知道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想著對方,恨不得將對方揉入自己的身體裏。開始的時候,秦墨的動作還有些克製,後麵卻是越來越激烈,讓她有種自己要被揉碎的錯覺。
終於,秦墨的動作停下來,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了一句話。
蘇暮煙從迷夢中吸過來,扣住他的肩頭抬首,主動地遞上自己的唇瓣,“我也愛你……”
秦墨粗喘著氣,將她緊緊地摟在自己懷裏,兩人的肢體再度糾纏在一起,如同一棵連理枝一般。
房間裏徹底黑了下來,有路燈的燈光斜射入房間,分割的他的麵容支離破碎,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折騰,可秦墨依舊沒放開她,隻是將她扣在自己的懷裏。
蘇暮煙渾身沒有一丁點力氣,依偎在秦墨的胸口,抬手在他的胸膛上,一字一字的胡亂的寫著,沒一會兒,秦墨捉住了她的手,沙啞著聲音說:“別亂動。”
蘇暮煙握住他的手,“秦墨,你的傷好了嗎?”
秦墨搖了搖頭,“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嗯……”蘇暮煙應了一聲,上次他做手術,留下他一個人在醫院裏,她一直掛記著這事情,可他說了,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了。
她虧欠他的太多,這輩子恐怕都不能還清了,在心裏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她想,或許這就是姻緣,這輩子牽扯不清,下輩子才能在一起,她和他的開始不就是這樣嗎?放在三年之前,她撐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嫁給他為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蘇暮煙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她翻了個身,下意識的伸手摸身邊,可手卻落了一個空,她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從沉睡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著空了一半的床,她忽然淚水簌簌地落下。
秦墨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便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怎麼醒了?”
蘇暮煙背對著光,麵容看不清楚,聽到他這句話,抬頭看著他,秦墨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抬步走到床跟前。
在他靠近床的那一刻,蘇暮煙忽然抱住他,放聲大哭:“秦墨,剛才我以為我又在做夢……”
她哭的那麼傷心,像個找不到母親的孩子一般。
秦墨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回抱住了她,“別怕,暮煙,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